办公室里一片狼藉,满地碎瓷片和咖啡痕迹,谭明梨衣服也被咖啡浸shi了不少,发丝散乱,沉默地靠着办公桌,浑身都在微微地发抖。她低垂着脖颈,站在那里的身影看起来脆弱又无力。
“谭总,您没事吧?”
外面的人看她状态不好,犹豫了半天才敢来问她。
“没事。”
谭明梨抬起头,一滴晶莹的泪就掉下来,又被她慌忙擦掉:“……让你们见笑了。”
她本就长得美,如今眼眶通红含泪盈盈的样子更显柔弱,下属看着也倍觉心疼,小声安慰道:“您……您别放在心上,小谭总就是那个样子的,她脾气不好,大家都知道……”
谭明梨勉强笑了笑:“谢谢你。”
她低下眼睫,又轻轻地说:“她脾气不好……难道就可以对着我乱发么?我难道不是她的上司么?”
下属只得默然。
他心道,说着是上司,谭明卿可已经在谭氏扎根了三年,有了自己的人脉和势力,跟您这个刚上任的光杆司令能比吗?
眼前的女人弱柳扶风一般脆弱,喃喃自语着好像又要落泪,他只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也没听见——这些话能随便乱说吗?这位新谭总怎么这么不懂事!真的是在家待得昏了头吗?老爷子怎么会看重这么个软弱的女人呢?
直到送走所有人,谭明梨这才清静下来,换了衣服,颇愉快地坐在办公椅上,含着笑看文件。
手机震了震,拿起来一看,是明卿。
谭明卿:“哇你演技可以呀。”
谭明卿:“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说哭就能哭?”
谭明卿:“你不知道,这事已经开始传了,我们楼现在都知道了,都说是我不服你空降,上楼直接把你打哭了。”
传得可真够快的,说没人私下悄悄推波助澜她都不信。
谭明梨也笑了,拍了张照片给她发过去:“我提前点了眼药水。”
谭明卿:“……”
谭明卿:“狡猾!亏我还死心眼,真的上手给我自己把头发揉乱了,掉了我好几根头发。”
“那我给你算工伤报销?”
谭明梨开起玩笑来也不跟她客气,柔柔地问。
谭明卿气得直接不回她了。
小孩子脾气。
谭明梨再次忍不住笑,支着额角温柔又无奈地摇头。
继而眼神恍惚起来,慢慢地敛了笑。
她想起了小水。
小水……
她抿着唇,打开抽屉,从最里面取出来一个相框,安静地凝视。
是小水很久之前给她发的自拍,她直到现在还存着,前几天悄悄地打印成照片,配了相框藏在抽屉里,实在想念小水了就取出来看看。
她轻轻抚摸女孩的面容,划过眉眼,抚过鼻尖,再轻轻地点到女孩的唇瓣上。
嘴唇……
小水的唇珠很漂亮,接吻的时候捧着女孩的脸稍微用力地吮一下,她会发着抖叫出声来吗?
……
谭明梨慌忙扣下相框,轻轻喘气,闭上眼不敢再看。
该死……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小水有了这么多不堪的幻想。
悄然生长,越来越多,汹涌不止,难以抑制。
她甚至开始怕见到小水。
她怕自己哪天忽然再也克制不住,直接将女孩拥到怀里用力吻她,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请她原谅自己,接受自己,跟她在一起。
跟明卿一唱一和,给众人演一场姐妹反目的戏她游刃有余,甚至还觉有趣;但压制对小水的欲望和爱意却不能不让她身心俱疲。
谭明梨疲倦地靠在椅子上,打开手机,看了看微信。
今天是周五,小水好像要跟朋友出去玩,会晚一点回家。
不知道这朋友里面会不会有夏耳。
她走了片刻神,觉出自己这想法的可笑。快三十岁的人了,吃醋吃到一个小姑娘身上,她还真是越活越倒上。
别说夏耳可能真的只是一位体贴的学姐,就算她真的喜欢小水、追求小水、甚至跟小水在一起,又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猜测吃醋呢?
她是小水的什么人呢?
谭明梨垂下眼,回:“好的,注意安全,记得早点回家。”
犹豫了半天,又把下意识打出来的“姐姐到时候来接你”一行字给删掉。
总之不可能是恋人。
“别不开心了!这里不好玩儿吗?”
杜婧容在开得震天响的音乐声里艰难地贴在赵光水耳边吼:“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要干坐着呀!”
赵光水颇为无奈地捂着耳朵,同样拉开嗓子大声回她:“这里太吵了,就没有什么安静一点的地吗?”
杜婧容接收到她的需求,这才拉着她穿过狂欢的人群,坐到一个僻静的卡座上:“好了,这儿怎么样?”
比起刚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