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是糊涂了……怎么会忽然之间昏了头,拿这个问题去问自己的秘书呢?
是她太想念小水了吗?
谭明梨支着额角,犹豫了半天,做了许久心里建设才敢打开手机,点到微信里面。
她熟门熟路地往下翻,去看跟小水的聊天框。
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着,最后一次跟小水聊天是在去年的圣诞节,2020年12月25日。
今天是2021年1月20号,农历的腊八节,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自从小水圣诞节第二天早上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跟小水有任何联系了。
她既没有联系小水,小水也没有联系她。
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甚至都不知道小水现在住在哪。
谭明梨垂下眼睫,抿了抿唇,将手机随手扣下。
她跟小水之间,向来不需多言就可以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但当这种默契用在……这种地方时,她却不能不感到心头酸涩得厉害。
可能是因为她从来没尝过被小水推开的滋味,这才这样难以忍受。
小水之前从来不会拒绝她,她总是站在原地,安静地等待,不抱怨也不委屈,以至于让她将偏心视作了常态。
谭明梨静静地坐了一会,看了看表,到吃药的时间了,就着水服了药。
小水走后,她整个人像散了一口气一样,一下子起了许多旧病,常常头晕胃疼,心脏也不太舒服,到医院去拍片子,医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是说她工作太忙,压力太大,咖啡喝得太多,要她规律作息,放松心情,不要多思多虑,给她开了些药和保健品。
她向来是不怎么在意自己的身体的,年轻的时候写起论文废寝忘食,得了腱鞘炎也不以为意,去年小水来了,时时注意她的饮食,在暗处为调养她的身体花了不少心思,她有好长时间胃都没有再疼过,还以为自己胃病好了,这下病来如山倒,才明白了些厉害,开始老老实实吃药,谨遵医嘱。
但是身上的病尚可以养,心里的病呢?
小水离开之后,她茫然若失,哀伤颓唐,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女孩,但又不能表现出分毫,毕竟二叔尚在暗处虎视眈眈,她还有场硬仗要打,她不能现在倒下。
谭明梨疲倦地按了按眉心,取来日历仔细地看。
今天是腊八,离过年还有二十二天。
二十二天吗……谭明梨若有所思,拿起笔来,轻轻地在“除夕”那天画上一个圆圈。
谭氏待遇好是出了名的,别的公司大年三十才放假,不把员工剥层皮下来不甘心,谭氏却通常腊月二十四五就放假了,十分宽松。
过年的话,稍微问候一声也没关系吧?
长辈向晚辈拜年,虽然不太合情理,不过似乎也能说得过去……算是师出有名。
谭明梨轻轻地点了点那个日期,决定等除夕那天给小水打一个电话。
第67章 廉克勤
“你想打就打,问我做什么。”
廉克勤脸色平静,电脑的荧光映在眼镜镜片上,手指仍旧按在鼠标上,脸都没有转过来。
赵光水轻轻地拉了拉她的衣袖:“就……征询一下你的意见嘛,好不好?”
“廉姐姐,你都看好久电脑了,眼睛不酸吗?”赵光水有点好奇地问她。
养孩子真麻烦。
廉克勤叹了一口气,摘下眼镜,合上电脑,转过来面向她:“行,你问吧,我听听。”
她仍旧是一身黑,头发束得整整齐齐,脸庞光洁,不施脂粉,浑身上下什么首饰都没戴,嘴唇薄薄地抿着,看着像什么古板严肃的高中教导主任。
还是会拿教鞭抽人罚站的那种。
赵光水刚见她时很怕她,都不敢怎么跟她说话,这一个月慢慢地接触下来,才发现她只是看起来凶巴巴,其实面冷心热,受不住她恳求,十分好说话。
就像现在这样,只要忍住羞耻,软下声音撒几句娇,她即便一脸没表情的不耐烦,但还是会用冷淡的语气认认真真地答她的话。
“就是……”
赵光水一说到这个话题就有点纠结,摸摸自己的头,磕巴了半天,才小声地说:
“比方说——我是说打个比方啊,就是,假如,假如你有一个……呃,小辈的妹妹,她喜欢你,然后被你发现了,你会怎么办啊?”
廉克勤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不怎么办啊。她喜欢她的,关我什么事。”
啊。
赵光水被她的回复噎得一愣,随即忍不住无奈地笑起来。
什么啊,好奇怪的脑回路,好耿直的回答。
她不该拿这个问题来问廉姐姐的,廉姐姐跟梨姐姐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她的反应和想法可能根本没有什么参考性。
不过赵光水还是想再问几句,她觉得年长的女性或多或少应该想法都有些相似之处。犹豫了半天,她还是小心翼翼地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