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烁低着头不说话,踢着一颗圆圆的小石子,超过阮漠寒。
小石子撞到路沿弹回来,撞到简烁的高跟鞋鞋尖上, 小小一个灰点。
简烁大叫一声:“烦死了!”飞起一脚,把小石子踢的老远。
远远望着小石子骨碌碌消失在草丛中,又微微发怔。
淡淡黄的路灯灯光追过来, 时间晚了,医院里走动的人少,只有一片蝉鸣和虫鸣,就显得周围特别安静。
阮漠寒伸手,扯了一下简烁的头发:“你说谁烦?”
“你今天中午跟他们吃面的时候,是不是就说我烦了?”
简烁低声嘟囔一句:“我不是说你烦。”
阮漠寒放开简烁的发梢,纤长手指在简烁背上轻点一下:“转过来。”
简烁不转:“干嘛?”
阮漠寒手指向上攀,钻进西装领子,摸到自己咬出的齿痕,又轻点一下:“转过来。”
简烁像猫,那块皮肤本来就敏感,再加上齿痕带来的特殊感觉。
微抖了一下,气闷闷的转过来。
阮漠寒的手,像一片羽毛,或者一片沉淀了岁月时光的落叶,轻柔抚在简烁的脸侧。
“长丑了。”阮漠寒说。
简烁一怔。
阮漠寒说:“看来你颜值巅峰是三岁的时候,可惜。”
她撤开手,又往自己停车的方向继续走。
简烁迟疑着跟上去:“你……”
阮漠寒不回头:“嗯,看到你三岁时的照片了。”
简烁恶狠狠唾一口口水:“她现在能利用的只有我了,装样子的。”
阮漠寒淡淡:“或许吧。”
一张照片藏二十三年,装二十三年的样子么?
那装着装着,也该成真了。
阮漠寒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慢下去,慢下去,拖的越来越远。
阮漠寒回头。
看到简烁跟她,已经隔了一段距离,一个人站在一盏路灯的光晕下,影子被拉的老长。
阮漠寒淡淡望着简烁。
简烁嘟囔着问一句:“老太太心那么狠,都说恶人活千年,她应该会活成一个老不死的吧?”
“或许吧。”阮漠寒:“她病房在七楼,你要去看看么?”
“我才不去,恶心死了!”简烁恶狠狠又唾一口。
阮漠寒转头:“嗯,好吧。”准备继续往前走。
忽然,背后一个拥抱。
简烁从背后抱住了她。
头埋在她肩上,额头透过阮漠寒柔软的长发,蹭在她的脖子上。
“阮漠寒。”简烁整张脸埋着,声音听起来就闷闷的:“你不会死吧?”
阮漠寒静静站着。
良久,抬手在简烁拥住她肩膀的手臂上拍了两下:“傻得很。”
她想收回手,却被简烁一把握住。
“你说。”
阮漠寒反握住简烁的手,在她掌心里用力掐了一下。
简烁“啊”一声。
阮漠寒:“嗯,不死。”
“在你死之前,不死。”
“还有。”简烁还把头埋在阮漠寒的肩上:“如果我死了,你也不能独活。”
“不然我就变成鬼,天天来摇你那的灯,吱呀吱呀吱呀,烦死你。”
“吱呀吱呀吱呀!”
“吱呀吱呀吱呀!”
“吱呀吱呀吱呀!”
阮漠寒一把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我现在就被你烦死了。”
简烁笑嘻嘻的追上来:“阮漠寒,喂,阮漠寒。”
“你说我们怎么才能同一天死啊?”
“不行,同一天死还不够,你说我们怎么才能同一天同一分同一秒钟死啊?”
“你说,你说,你说!”
“你说,你说,你说!”
又开始变得像一只聒噪的鹦鹉。
阮漠寒冷冷:“你先自杀,然后再来杀我。”
简烁笑嘻嘻:“好主意!”
一秒之后反应过来:“我自杀了怎么杀你?阮漠寒你又诓我!”
“阮漠寒,喂,阮漠寒!”
路灯把两人的影子,都拉的老长。
一前一后,交叠在一起,远远看上去,好像融成了一片。
就没那么孤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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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阮漠寒那。
阮清音关了电视,从沙发上站起来:“妈妈,我去看会儿绘本准备睡觉了。”
现在暑假,时间充裕,阮清音已经早早洗好了澡吹干了头。
阮漠寒:“好。”
简烁咬着笔转头看她:“我还在这儿学习呢,你怎么就先去睡了?真不厚道。”
阮清音:“你那是为以前不好好学习在还债。”
阮漠寒:“音音,所以你九岁该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