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岑安仍是仰躺着,一副由君处置的模样,涎皮赖脸上瘾了,不下对方给的台阶。
南迦欲起开,但办不到。
被身下的这位反过来拽住,不让起身。
纪岑安挺横,一会儿一个样。
不止如此,这人还支起双腿,曲起来,“断掉”后面的去路。
哪儿都不让去,进退都不行
感受到背后抵着的白皙双腿,南迦率先松手了,知晓再这样下去纪岑安只会更加得寸进尺,于是之气腰身些,不离底下的人太近了。
然而已经晚了,无济于事。
她往上,纪岑安就拉着她向下,迫使面对自己。
心口无端端生热,萦绕起一股久违的念想。
南迦单手撑在上面,另一只手失去了自由,光着的脚蹭着干净整洁的地板。
纪岑安腆着脸,接机摸她的手背,还有虎口的软rou。
哪怕看不到的头顶光景,可还是能凭感觉胡来。
余光落两人的手上,南迦面色又缓和了些。
纪岑安规矩,除此之外都很消停。
难得这么独处一阵,待到白天那股劲头彻底被方才的情绪淹没了,南迦柔声说:“起来了。”
纪岑安接道:“我有点累了。”
南迦转回目光,回到她脸上:“那就早些休息。”
纪岑安睁眼胡扯:“还不困。”
南迦斜睨她一眼。
她脸不红心不跳,表现得理所当然:“再多待会儿。”
边说,边撑坐起来,愈发靠近南迦,身子半仰不仰的。
这下不再乱折腾了,挺认真,是真想多处一点时间。
起来,重新抱着。
纪岑安比较强势,又极尽轻柔,抓起南迦的小臂放自己肩头环着,过后自己就顺势倒南迦胸口靠着,老老实实的。
南迦说:“很晚了。”
纪岑安:“没有,还不到十点。”
南迦:“明天还有事。”
纪岑安:“那明天再说。”
“……纪岑安。”
“在。”
南迦红唇翕动,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可却忘记要讲什么。
本是拒绝的话,到底讲不出来。
纪岑安抬起头,脖子拉出一条好看的线,明知故问:“怎么?”
望着近在咫尺的女人,瞧见那张比之三年前变得更为成熟的脸庞,抚摸她的侧脸轮廓,南迦闭了闭眼,须臾,还是作罢了。
“没……”南迦说,“不怎么。”
纪岑安佯作不动,嗯了声,回道:“趁现在歇歇,别去想那些。”
南迦朱唇轻启:“没想。”
纪岑安说:“就那个样,不行就算了。”
南迦:“不能算了。”
停顿了片刻,纪岑安说:“有时候其实也没必要。”
南迦缄默,明白她话里的深意。
这趟浑水本是不必掺和的,真不行了,及时止损也不是不可以。
要是斗不过裴少阳他们,顶天了公司破产,以后会难混,但不至于过不下去。再不济,南迦还有别的方面可以兜底,南总有才能,可以不局限于Z城这块地方,她有其他出路。
纪岑安没把意思讲透,能懂就差不多了。
“不能往前了,还可以往更高的地方去。”纪岑安低语,为南迦理理领口,将其合拢。
南迦不吭声。
惯能开导人,纪岑安张口就来:“可以有多的选择。”
南迦不听这些,略过了。
也不强求,纪岑安只是随口说说。末了,挨近把唇印在南迦锁骨那里,盖章似的碰碰,小心又稳妥。
南迦嘴角平直,不为所动。好半天,等纪岑安退开了,南迦才反应过来了一般,后知后觉回复先前的:“没有了。”
纪岑安扬起脑袋,和她对视。
南迦重述:“没有别的选择。”
“不是一定要一个方向走到头。”纪岑安说,忽然间比谁都懂大道理,“有时候可以不那么累。”
南迦却固执:“不。”
纪岑安搂她腰背,摸上那窄窄的一截。
揉揉纪岑安的脖子,力道有些重,南迦伏低上身,几乎与纪岑安唇挨唇,缓缓道来,还是那句:“不行——”
不争辩,仅是一句无关紧要的提议。
纪岑安指腹刮擦两下,磨了磨南迦腰际的衬衫布料,直到将那一块揉皱为止。
按在这人嘴角附近,南迦不多余解释,后一刻就含住纪岑安的上唇,借着月光抵靠住她,让她接纳自己。
木质地板平整,纪岑安还没做出更多的举动,等缓过劲来,人已经又躺着了。
夜色越来越深,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水。
江边的晚上静谧,偶尔能听见风吹的声响,但不如市中心那一片车来车往的,总还是不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