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泽回到座位上时,电影已经结束了很久,保洁员开始从前面清理座位上的垃圾,杭青安静地坐在座椅上,面颊雪白,漆黑的瞳仁映着顶上的小灯。
“电影最后怎么样了。”沈泽于是问道。
“很好的结局。”杭青转过头来,微笑道:“女孩接受了自己的不足,但不再犹豫了。她选择抓住自己的爱人。而男孩始终等待着她。”
“……嗯。”沈泽站起身,走下阶梯,但却发现杭青依然坐在那里。“你不走吗?”
杭青这才像是忽然发现似的,微微惊愕般地张开嘴。她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走到沈泽身边,抬手整理自己锋利的裙摆。
沈泽并不以为意,与杭青一起走出电影院,灿烂到有些残酷的阳光照在身上,雪白而明烈的,仿佛能把裸露在外的皮肤烫起水泡。两人在街头挥手告别。
“晚上的修学活动,你会来吗?学校组织的。”他在此时问,“听说在流星雨来临的一瞬许下愿望,一切都能心想事成。”
“会的。”杭青宁静地看着他,“我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愿望要许。”
“关于我吗?”
杭青诡秘地笑了笑,“不止你。”
她离开了。电影散场是十一点,现在是十一点二十分。下午六点,所有长藤高校的学生将在校前的礼坛集合,观看一场仙女座流星雨。沈泽作为校长的长子,自然不能迟到。
但他还有些事情要做,而在做这些事之前——他需要洗一个澡。天气很热,而他有一些轻微的洁癖,黏腻腻的衣物沾着皮肤,容易让他下意识地回忆起那个炎热chaoshi的夏天。
他向杭青告白了,在一个同样的夏夜。杭青纤细素白的手掌捂着嘴唇,在被沈泽触碰到肩头的一瞬间,她摇了摇头,止不住地干呕起来,伴着窒息般的啜泣。
“对不起,我不是处女了。”她黑阗阗的眼睛看着他,像是一对玻璃珠。
“我厌恶一切来自异性的肢体接触。”她一点一点地掰开沈泽的手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没有男性可以抗拒这种脆弱的美丽,这种极端激起保护欲与自尊心的东西。沈泽产生了一瞬间的动摇,但某种决心愈发坚定。
就像面对着一个橱窗中的瓷偶,Jing细的鎏金与典雅的花纹让你望而却步,但当它跌落进尘土,漂亮的裙摆上出现蜘蛛网般的裂纹,你便能自然地把它捡起来,擦掉那些尘埃。它容颜的美丽并未因此衰减,因为它折损的部分,于你而言相对无关紧要。
相反,裙摆的裂纹可以重新填充黏合,碎裂的裙角可以拼回。它的缺憾会提醒你它旧日的美丽,你会满带怜惜地抚摸它的伤口。但如果此时面前出现了一个永远不会属于你的,完美的瓷偶,你又会做什么呢?
那天晚上,沈泽原本想把杭青送回她家,但杭青抗拒非常,只能把她带回自己的家里。那个时候,林奈早已取得了举荐保送的名额,他家境并不是很好,因此受沈泽校长父亲的邀请,前来辅导沈泽的功课。
他雪白圆润的脚趾踩在漆黑的木地板上,随着走动泛出粉红的血色。林奈坐在他的书桌上,一只手按着晦涩难懂的题目,足尖时而不耐烦地连连踢着沈泽的膝盖,沿着宽松短裤的裤管,甚至能看到丰腴柔软的腿根。家里的空调恰巧坏了,林奈的头发在脑后拢成一个丸子,但一侧的墨色额发不太服帖,自脸旁垂落,肆意乱翘着,一点发丝黏在莹白光润的脸颊旁边,被铅笔卷起,又放下,卷起,再次放下。
思考方法和学习方式可以模仿,但思维永远无法一比一还原。林奈的思维属于真正的天才,沈泽想要去追,但永远是赶不上的,只能看到一个遥远的背影。他从远方转过头来,冲沈泽大笑,淡粉的唇瓣里微微露出晶莹雪白的齿粒,眼睛弯弯,漆黑的一侧额发被风吹得飞舞,脑后的发团乱糟糟的。
林奈努力地想要让沈泽理解他的讲述,他浅浅地皱着眉,脸上是难得的耐心神色,而这种天真的疑惑激怒了沈泽。他开始想让林奈闭嘴,而林奈抿着嘴看他,像是不太明白自己的竹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其实是一种傲慢,来自天才的,自以为是,天真愚蠢的傲慢。
他柔软细腻的足尖蹭在微汗的皮肤上,接着仿佛像是碰到了什么灼热的东西,雪白的脚趾动了动,飞快地缩了回去。林奈几乎惊慌失措地看着沈泽,好像突然发现自己的竹马已经长成了一个接近成年的男性。
“你……”他的嘴唇微启,泛着shi润的水光,似乎想说些什么。这个夏天实在太热了,林奈其实刚刚冲完凉,嫌找衣服麻烦,套的是沈泽的篮球服,白色的,上面写的是“6”。
沈泽的身量比他大一号,那件无袖篮球服他穿得松松垮垮,露出锁骨与大片胸前的皮肤。无论从腋下的开口还是从宽大的衣领,都能看到一片柔软凝白的nairou,两颗纤细的淡红ru尖将单薄的衣料撑起弧度,像被吮过般大,有时候衣领滑得太下来,便能看到一点胭脂般的ru晕。
林奈抿了抿唇,恼怒道:“你快写啊,做不到可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