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心动难耐,他的视线和生活里就只有他。
他知道他总喜欢温润的笑,轻声说话,在饭后托着下巴挑着茶包玩。他还知道他不吃香菜,喜欢喝桃花酿,还会在夜深人静的河边偷采浮萍。总之,他的一切他都知晓。哦,对了,其实他并不像外表一样如玉公子,他还喜欢乱跑。
然后他就遇见了她,自己知道了那个一辈子都不想知道的秘密。
那是自己的十六岁生日,他刚明白自己的心意不久便自以为是的想着告白,他想哥哥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就算拒绝那也没关系,因为自己是特别的哪一个:只有他可以陪在哥哥身边,看到哥哥发自内心的笑得到他独一无二的关爱。总之,自己会是那个永远陪在哥哥身旁的人。
然后哥哥开口了。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还是能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夜晚月色多明亮把自己的悲伤照的无处躲藏。他还能记得哥哥的笑多耀眼,但从此他的世界却再无半点星光。
“我…我有喜欢的人…了。”这是那个人第一次脸红,像是雪白糖衣下沁出的山楂色。
“是谁?”他记得自己好像是笑了吧,明明当时紧张的不得了,心里却悄悄欢喜:哥哥除了自己还待见过谁?还会喜欢谁?然后就听见了那个人的名字。
他说她叫蓝山,声音轻的仿佛只要稍微一重,这个名字就碎了。
“她是谁?”一瞬间仿佛地动山摇整个世界都黑了,但自己还是伪装的很好。他想,哥哥欢喜的女子想必十分美好,自己要好好的,好好的当个弟弟。
他记不得哥哥到底说了什么,只记得那晚哥哥的表情是他十年里见过的最独特的,那么幸福,那么雀跃,化成了水。
原来自己并不是独一无二的,他想他可以祝福哥哥,就算那样的笑容不属于自己,他也想看看。
后来才知道他还是高估了自己,那个女人明明很普通,长得只是眉清目秀,家世也简简单单,最重要的她还不是这条道上的人,哪一点都不如自己。可是自己还未出战却输的丢甲弃盔。他不甘心。
“你一定要支持我,小瑕,只要你支持我,我们就一定能成功。”
他记得自己还是如往常一样笑着答应了,心里却嫉妒的发狂,他的哥哥怎么又为了别人露出了自己从未见过的表情呢?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开家族会议时竟有一半的人同意,决定权竟在他的手上。
他看向哥哥,盯着看了很久,他知道马上自己就要失去这样的哥哥了,他怎么能把哥哥送给那样的女人呢?
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如他所料,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这样决绝。
他走了,再不回来。可能是自己让他失望了吧,记得那天之后他来找过自己,自己好像喝了酒说错了话。
“哥哥,我真的…好喜欢你。”他抬头看他,眉目微醺,“我不好吗?我从小就在你身边,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有什么样的小动作我都知道,还是说我长得不如她?我是暮家人难道不比那个普通人对你的帮助更大?还是说你只喜欢女人,那也没关系啊,别人不都说我长的邪气吗,我可以……”
可是他打断了自己的话,好像很生气。第一次看见他生气,虽然情况不太妙但是一想到这个表情是自己的,就忍不住的开心。
“小瑕,我不值得,虽说你百般比她好,但她的百般不好皆是因为是她的,我便欢喜。”然后他就离开了暮家。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不算什么,哥哥对他好只是因为她还未出现。
从此他的世界没有光但是他不甘心在黑暗中沉沦。他开始拼命的钻研符咒,这是他的天赋所在。他花了五年的时间终于研制出一种阵法可以跨越时空。他想要回到那个下午,去阻止哥哥乱跑出去,这样他就不会见到那个女人了吧?
但是这一次他不会高看自己去告白,因为他已不敢奢求哥哥会喜欢他,他只是想陪在哥哥身边,为他找一个门当户对配得上他的女人,看他幸福就好。
失去过光的人才知道黑暗的可怕,他只求这光能待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求形式。
但是没想到和哥哥的重逢来得这样快。只是,他不再是枫树下风光霁月的少年却是一个惦记难产亡妻的将死人。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哥哥看着站在门口的自己笑了,仿佛又回到了初见。
“小瑕,”他这么叫,目光却不是看向自己而是趴在他身上的孩子,“这是你侄子,暮蓝山。”
然后他就什么都懂了。平生所慕,唯有蓝山。
他抱着哥哥的尸体只是细细的盯着什么也没做,他怕哥哥不喜欢。然后带着他的孩子回到了暮家:“灯火阑珊暮阑珊。”
他本是不想带他回来但是在那个孩子转身的瞬间,他仿佛拨开前尘再一次见到了幼时的暮樵,如玉胜雪。只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实在不好。
哥哥啊,你就仗着我喜欢你,临到最后还把这根刺生生塞进我心里。
后来自己一边寻找布阵所需的材料,一边把小孩关在自己身边却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