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刀刃儿刮了一下,裴大夫说不沾水两天就好了。
李承恩伸手摸了摸床可贴,见杨宁没骗人,心里一松,就觉得血往脑袋上涌,血压忽高忽低,心蹬蹬跳,差点又过去:不是说肠子肚子都出来了
杨宁放下衣服一拍大腿:可不是,你说咋有安禄山那么笨的人!一手拿一把刀,左手那把让我抢过去了,右手跟他媳妇撕吧,让苏曼莎那么个瘦了巴筋的女的一推,可好,拎刀插自己肚皮上了!我们赶紧叫的救护车,火急火燎上医院了这不,才抢救过来,缝了三十多针,现在ICU里躺着呢。
李承恩终于肯眨眼了,但还放心:不是说情况比较严重吗?
杨宁就乐:我当时吧,嘿嘿嘿,也有点不行了不过哥你千万别担心!那啥,今天中午不是吃了曹的一饭盒那个玩意吗?下午胃里翻江倒海,东方大夫说我是食物中毒,差点送去洗胃!这不刚上吐下泻回来、还吊着盐水呢吗?要么说,咱单位曹雪阳同志才是真正杀人于无形啊,不是她我至于手脚哆嗦让老安给我一下子?警服都刮破了我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
李承恩手脚冰凉浑身颤抖,指着杨宁哆哆嗦嗦,你你你你你了半天,终于看在小杨警官另一只手扎着点滴的份上,把手撂回去了。
他望着杨宁那张英气勃勃的、挂满了嘿嘿嘿嘿你看李哥多担心我我还是挺有分量的嘿嘿嘿嘿傻笑的、同时也写着呜呜呜呜李哥让我吓成这样我真不是个东西呜呜呜呜下次再也不敢了式自责的脸,终于低低叹了口气。探了探身,把一整张脸都埋在这熊玩意的大腿上:杨啊,你哥我挺大岁数了,不禁吓,别吓唬我了成不?咱俩以后回家,好好过日子,再来这么一出,你直接把我拉火葬场去,我也就给你吓死了
他好像叹了口气,又好像没叹,从来磨磨唧唧、显得有些温吞,也从来都标板儿溜直的脊梁骨安静的伏在杨宁膝盖上,透过夏天单薄的上衣,透出两片瘦硬的蝴蝶骨。杨宁嗯的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嗓子眼有点发堵,眼圈儿也酸了。他轻轻的把手放在李承恩肩胛上,小声说:再也不的了,哥,真不敢了。低下头,在李承恩柔软的发旋儿上,小心翼翼亲了一亲。
☆、(尾声)
李承恩李大所长的心脏病到底还是吓出来了,杨宁隔天出院,他倒住了一个多礼拜。这一个礼拜裴元一顺路就上住院处看看他,嘴里一点好听的没有:你瞅你这出息,还当派出所所长的呢,你瞅你这出息!
如果不出所料,有这一件事儿,裴大夫能就着下饭,损他李承恩一辈子至于别的,藏在裴大夫金丝眼镜后面,埋起来,就再也不会开口了。
从此全派出所对曹雪阳的盒饭敬而远之,用朱剑秋政委的原话:不是厨师,谁敢娶咱曹!气得曹雪阳跟李承恩一天告朱剑秋十好几状。后来还是李承恩实在看不下去眼了,为了组织团结,拎炒勺颠油锅领着曹雪阳特训一个多月,才算堵住朱剑秋那张没事儿找事儿的破嘴。
安禄山住了两个多月特护病房,九死一生拆线出院,出院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逼着苏曼莎做亲子鉴定,得知苏曼莎那孩子真是令狐伤的之后,果断把狗男女扫地出门。这件事唯一的好处就是,从此安禄山再也不三天两头把女朋友当衣服那么换来换去了。
七月末的时候,拓跋思南在李承恩的活动下,终于正式招聘入厂,身穿工作服,头戴安全帽,脚踩铁头反毛皮鞋,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铸造工人。拓跋踏实、肯干,诚恳勤劳的性格很快受到了领导的赏识,没等过年,厂里就给他分了单人宿舍,拓跋思南领着姑娘可人,依依不舍的搬出了李承恩家的小合厨。
被李承恩养刁了胃口的可人哭丧着脸,打定主意依旧每天上他叔家蹭饭。
倒是李无衣很高兴,以后自己也小单间住了,省得孤零零客厅,大半夜围观被他爸撵出来的杨叔挠门。
街坊邻居的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九月份,唐无乐开学走了,唐小婉也如愿以偿的考上了H市最好的重点高中。熊孩子之王叶凡撒泼打滚,找了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可还是被几个哥哥押着登上了开往军队的火车。
叶英永远是老叶家的支柱,冷着一张脸,不管叶孟秋这个当爹的怎么说怎么求,执意要让叶凡去军队规矩规矩,一直到老弟弟淌着眼泪儿向窗外挥手告别,一直到火车的汽笛声远了再也听不见了,表情也丝毫没有变化。
可私下里,他还是找到李承恩:承恩,你是警校毕业的,军队里看有没有认识的人?老五那样的,有人暗地里照顾点,我也省点心
李承恩当时正在做饭,闻言点点头,翻开电话本开始找人。等一切都打点好了,白班的杨宁正好下班:诶?叶大哥你怎么来了?不在这吃点吗哥,今天咱家做的啥饭呀?嘿嘿嘿闻着真香啊~
叶英静了片刻,闭着眼睛,沉默的拍了拍杨宁肩膀,下楼回家了。
楼上,李忘生乐呵呵的把给姑娘于睿买的营养品换只手拎着,肩膀夹着电话,从兜里掏钥匙开门:喂,师兄啊,你也别生气,小风还年轻呐
谢云流愤怒的大嗓门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