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闲来无事时,便会观赏人界之事以解烦闷。
人界之众,千千万万,倒比神界要有趣的多。
于是,他们无意中便发现了这个丰饶太平的地方——黎城。
黎城百年如一日,除了偶尔受到一些匪类的干扰,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这个宜养的城邦,悠然安稳度日。
历代的城主虽为世袭,可从来都爱民如子,也深得城民爱戴,如此太平,甚至到了不为人所理解的地步。
一日,二人就此问题,竟也产生了一些争论。
作为妻子的水神开始质疑起了这种两相安好的形势是否能够长久。
“在城民和城主之间的这种良好氛围定不能够长久,无非是虚假的太平罢了,一旦有了变故,引起城民不满,轻易地便会失去对他们城主的景仰与信服,众人不过是因为城主顺应了自己的心才装作一副认同的样子。”
丈夫山神却并不认同。
“历届城主在城民中都有极好的威望,现下这个,比及之前,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之间的信任是长时间建立起来的,想来不会并不会轻易的改变。就拿神界做比,几百年前的浩劫,崇吾大人死去,现如今神界众生哪一位又不怀念他?”
“可人却不同于神,神无须维持自身的存在,天生便可毫无负担地行走在世间。可人生存在世间,却有生活之重必得担负,举动不由自身。”
“可人非草木,孰能无心?”
“你若是不信,我们便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便赌人的忠贞。”
.......
洞悉了真相的萧冥像极了失去理智的兽,他闯进了两位神祗的住处,毫不犹豫地杀死了那两个引起了天灾的罪魁祸首。
他心中没有一丝愧疚,满脑子都是那日站在高处所见到的种种惨象。
还没走出那二人的殿内,萧冥便被闻讯而来的众神团团围住了。
他双眼通红,胸中是满腔的怒火与不甘,和众神缠斗了起来,最终被开阳帝君擒住,关进了监牢之中。
萧冥隔着透明的屏障,满心焦灼地跟开阳帝君解释着那对夫妻用自己的神力到底做了些什么,以及他亲眼所见的惨状。
可弑神本就是大罪,在于萧冥缠斗中受了伤的众神也不肯放过他,必要帝君将他囚禁个百年以上方才合规矩。
“帝君,神祗竟因自己天生优于人界的能力便任意将之施加于人身上,这难道合理吗?您没见过黎城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景象.......我不能被关在此处!黎城众人已是走投无路.....我.....”
纵使开阳帝君有意酌情处理此事,可此时萧冥正处于风口浪尖上,若不如此,难以服众。
于是,萧冥便被关了好一段时间。
从一开始的满心焦灼到忧心忡忡,最后到心存侥幸。
他杀害水神时,雨应当是停了.....若是黎然找到了别处的援助或许也可渡过难关.......若是没有......
不,不可能没有......那可是黎然.....什么事都能解决掉的......
这么提心吊胆着,终于等来了开阳帝君,被关押的这段时间,从未有谁来看过他。
“帝君,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开阳帝君立在他跟前,也不回答,反问他,“这段时间,你都在想些什么?”
“想出去——想黎城众人究竟怎么样了。”
“你可有后悔过?”
“后悔什么?”
“被你杀掉的山神和水神,他们的孩子才出生不久。”
萧冥沉yin了片刻,道,“黎城众人死伤无数,难道便没有失去双亲失去孩子之人?若非要说后悔,我只后悔被众神围住时,没有尽快脱身,被帝君拿下了。”
开阳帝君皱起了眉,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
“我不想对帝君说假话。”
“你弑神虽有理可循,却不能抵消你的罪状,你可认罪?”
“萧冥认罪。”
“我与众神已商议过了,若是如此轻易将你放走,恐难堵悠悠之口,若你非要现在离开,我只能削去你的大半神力,以警众神,你可愿意?”
“如此,是否能立刻出去?”
“是。”
“那便请帝君动手吧。”
........
萧冥重回黎城之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他离开黎城之时,城中还有几万人。不过是一去几个月的时间,整个城内只剩下了寥寥不足二百人。这些人虽衣衫破烂脏污,但一个个面色红润,显然未有缺食少粮之困。
他直奔昔日的城主府,却意外地一个人也没找到,心下一片冰凉。
城中大部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断壁残垣,未有烟火之气,仅存的人们,住在城主府附近新修葺的屋舍之中。
到底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