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就听见这家男主人打老婆的声音,但是憋着不敢管,没想到今天这大过节的居然就出事了。她就不该把电视声音开那么大,不然听见声响过来看一眼,说不定就不会搞成这样了。
“毛巾找到了!”方汐捧着毛巾从厕所跑出来,结果跑得太快,差点踩到掉落的酒瓶。他惊叫一声,拼命挣扎才没有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
方汐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刻意说道:“太危险了,我要是踩到肯定会滑倒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阿姨看了眼还在咕噜噜乱滚的酒瓶子,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突然纪凌炀惊叫一声:“妈,你醒了?”
老阿姨赶紧凑过去。
只见纪妈妈缓缓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身边的两个人。
老阿姨放下一半心,拉住纪妈妈的手:“小陈,你没事吧?”
纪妈妈抬起手遮住了半边脸,颤抖着说:“头晕。”
“还好还好,只是头晕,你别激动也别说话,救护车马上就来了!”老阿姨安抚道,回头看看地上的纪父,老阿姨考虑再三,还是忍不住问道:“小陈啊,你们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伤成这样?”
纪妈妈浑身一僵,接着抿了抿嘴,小声抽泣起来:“我、我也不知道,一回家就看到他在喝酒,我还没说话他就扑过来打我,说我不会教儿子。看他那么生气,我只能躲,谁知他越打越用力,还推了我一把,我撞到墙就昏过去了。”
“唉,真是造孽。”老阿姨叹息道。
方汐适时地喊了一身:“阿姨,接着要怎么办?”
三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纪妈妈看到躺在地上的纪父,愣了几秒,惊叫道:“纪纲?纪纲你怎么了?”她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纪凌炀牢牢抓住。
“妈!妈你不要动,你头上有伤!”纪凌炀哭着拉住她。
老阿姨也赶紧拦住她:“你家老纪应该是没注意踩着酒瓶,把脑袋磕着了。你别急,已经打过120,救护车就快到了!”
正说着,楼下就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屋内四人都是Jing神一振。
很快医护人员就抬着担架跑上楼,将受伤最重的纪父抬下去。纪妈妈已经醒过来,由纪凌炀和老阿姨搀扶着走在后面。
方汐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拿上钥匙,关好门来到楼下。见纪父和纪妈妈已经被送进救护车,他一把拉住纪凌炀,把钥匙塞进他手里,最后一次嘱咐道:“我的话,还记得吗?”
纪凌炀死死地攥着钥匙,即使被钥匙尖扎得疼痛不已也没有松开,那双充满感激与信任的双眼直视着方汐:“记得!”
方汐点点头,鼓励地拍拍他的胳膊:“那好,快去吧。不要担心钱的事,我回家一趟,很快就去医院找你们。”
“嗯!”纪凌炀转身跑向救护车。
看着越来越远的车灯,方汐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不远处的老阿姨同样叹息一声,忧心忡忡地说:“可千万别出事啊。”
方汐走过去和她道谢:“阿姨,谢谢您,要不是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阿姨摇摇手:“没事没事,大家都是邻居,有麻烦我肯定得帮忙。唉,也不知道小陈带没带钱,要不我过去看看?”
“不用了阿姨,我马上回家叫上我爸一起去医院看他们,您回去休息吧。对了,您刚才出来得急,家里门好像没关。”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老阿姨拍了一下脑门,“那行,我先回去了,你赶紧去吧,路上小心。”
“嗯,您放心!”
方汐打车回到家,先让方爸爸付了车钱,又说同学被父亲打了不敢回家,他要去陪着。
“是刚才那孩子?”方妈妈有些担心地问。
“对,就是他,我和你们说要找律师的那家。”
方妈妈原本还因为儿子大过节还要去陪同学有些不开心,一听是对方这么惨,立刻改变心意,催促儿子快点过去陪着。
方爸爸还多想了一层,问方汐要不要拿点钱,要是实在不行,就在外面找个宾馆住一晚上。原本他都这么说了,方汐肯定不能说不要啊。
拿着方爸爸给的几百块钱,还有自己存了好几万压岁钱的银行卡,方汐打了辆车赶往医院。
到达医院之后,方汐很快问道纪妈妈的病房号,走到门口透过玻璃往里看,纪妈妈打着吊针睡着了,纪凌炀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
方汐悄悄走进去把纪凌炀叫到走廊:“陈阿姨怎么样了?”
纪凌炀心不在焉地回答:“医生说有轻微脑震荡,休息一天就好了。”
“嗯。”方汐也没想到纪妈妈那么拼,真的撞出了脑震荡,“纪叔叔呢,还在急救?”
纪凌炀没说话,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方汐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纪凌炀看起来不关心,其实心里比谁都着急。安抚了他几句,方汐又跑去前台问了纪父所在的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