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野犹如被天雷劈了一般，他一想到自己之前的厚脸皮，就一点儿也不想在小白面前多待上片刻，直接悄咪咪地溜出了栖梧宫。
真是尴尬死了。
漫无目的地走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远处有几只野山羊在吃青草。
他刻意不去想突然清楚了的记忆，只回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对小白的种种“深情”举动，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臊得慌，到最后忍不住把已经红透了的整张脸埋进双手掌心里。
真他喵的丢人现眼！
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气在手掌间的缝隙里传进鼻子。
云野放下双手，抽了抽鼻子尖，只觉得这香气好闻极了，又似曾相识。
随着阵阵袭来的微风，这股香气愈发浓烈。
云野寻着风的方向走走停停，到最后竟然来到了白虎族族长雪香浓的院子。
此时她的院子里已经站满了妖，不知是不是也被这阵弥漫了整个谷的香气吸引过来的。
“这猫可真是好造化！”
“可不是么，这可是一千年只开一朵的雪莲花啊！”
“竟然拿雪莲花喂猫！族长大人真土豪啊，请收下我的膝盖！”
“族长大人统共才只有两朵雪莲花而已，怎么可能拿去喂猫。不过是她在给小白大王的那位伴侣发红包的时候，被他怀里的猫偷吃掉的。”
“哇哇，这猫真是好造化啊好造化！”
……
云野听到众妖的议论，一头雾水，实在不明白这香味和“猫”又有什么关系。
他径直走进了客厅，一眼便望见一席灿烂的彩衣。
少女垂着及踝的长发，看似乖巧地站在族长雪香浓的身前听着教导，可背在身后的一双玉手却调皮地从一数到十，又从十数到一，如此循环往复。
这一幕如此熟悉，和记忆中的那袭彩衣身影渐渐重合。
他知道这是属于他自己的记忆，这一次，他不会再弄错了。
脖子间的喉结上下滑动两下，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小、小堇！”
不远处的彩衣佳人闻声一愣，转身露出那张深刻在他记忆深处、每当午夜梦回时便心痛如绞的面容。
少女轻声发出一声嘤咛，“嗯？”
第52章 成年礼
白虎族的成年礼，算得上是每个白虎妖一生当中第一个及其重要的典礼了。
小白作为白虎大王的继承者，他的成年礼更是比旁的白虎妖更加隆重，不仅汇集了几乎整个虞渊里所有的妖，甚至天宫上也会派来重要的神仙前来祝贺。
秦予和众人坐在祭天台下，温和有礼地与身边的妖交谈着。
云野坐在他身边，正轻声哄着背过身去生闷气的小堇。
无论好说歹说，他就是哄不好她了。无法，他只好开启耍无赖模式，把头探到小堇面前，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小堇，你就理理我，理理我嘛！”
小堇把身子转到另一边，还是不肯理他。
云野又死乞白赖地凑了上去，手捂住心脏的位置，皱紧眉头，一副“痛苦”的神色，“你总是不理人家，人家会伤心的！”
小堇的眉毛抽了抽，不知这家伙这些年来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原本腼腆的性子竟然会变得这般厚脸皮了，牙都要被他酸倒了，“谁让你骗我的！”
他真是坏透了，竟然装作大哥哥骗了她好几天！幸亏她聪明，发现此“云墨”的怪异之处，才知道如今这具身体已经易了主，否则还不知道要被他骗到什么时候呢！
云野苦笑，他当初真的不是故意要骗她的。只是千年前，二人的最后一次见面着实不愉快，他生怕她不肯再理自己，所以才撒了个慌，装作自己是兄长。
千年前的那一日，他着实被眼前铁铮铮的“事实”冲昏头脑，竟然直接断定小堇背叛了自己。
后来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件事存着种种蹊跷，可疑之处甚多，可是他当时实在被气急了，更拉不下脸面主动去求证。等到他终于忍不住去找小堇问清楚的时候，母亲却说小堇做了丑事，已经羞愧地离开了。
直到前几天，从小堇与白虎族族长雪香浓的谈话中，他才得知当年的真相，顿时被震撼成一栋僵硬的雕塑。
他知道母亲并不喜欢小堇，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对她下如此毒手。
他对小堇充满了愧疚，既是因为母亲，更是因为他自己。
在她最为难过的时候，他非但没有站出来保护她，甚至相信了别人的诋毁。
是他害了她。
可他是真心喜欢她的。
他想了许多，许久才瓮声瓮气地开了口，“我、我怕你再也不理我了……”
小堇原本就没有怨过他什么，只是气不过他竟然装作别人骗自己而已。见到他这么一副失了魂魄一般的低落模样，她心下到底是软了，刚要开口说“我不生你的气了”，只听“砰”的一声，额头上撞击上什么硬物，直撞得她脑子嗡嗡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