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然,向来甚少露面的定王也穿着一身朝服,很是慎重。
二人到殿中后,分别在上首和下首落座。
“皇祖母,皇叔……”元珩上前一步,面带委屈地看着二人。
太后的表情不曾有半分动容,只对一旁的随侍道:“去,将昭王殿下的链子解开。”
“是。”
“多谢皇祖母!”元珩欣喜地笑起来,等解开身上捆绑的铁链,他又单膝下跪行礼,“皇祖母,皇叔,珩儿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还请皇祖母明言!”
太后仍是肃然望着他,缓缓开口道:“今日老六在宫中抓到赵元在皇帝的药中下毒,致使皇帝的病情一时恶化,而赵元指认,是你指使他下毒的,可是如此?”
“我不曾……”元珩蹙起眉辩驳道,“我为何要谋害父皇?那赵元定是叫人买通了来诬陷我!他说是我指使他,那证据呢?证据何在?只凭一个奴婢的话,就认定我的谋逆大罪,这也太过草率了!”
一旁的定王听着,缓缓摇了摇头,道:“珩儿,此事只是其中之一。有个内侍跑到元琦那里,说先皇后之死有蹊跷,先皇后并不是自缢,而是有人抱着她将她挂在横梁上的,经审问,那内侍正是中宫服侍先皇后的一位小内侍,而那内侍,也已经指认,说是你指使他对皇后下的手……”他顿了顿,见元珩有些诧异地蹙起眉头,又道,“后来琛儿说,他喜欢男子是真,但诅咒陛下是被冤枉的,是翰林院的裴君起设计将那小木人放在他府中,如今裴翰林已经招认,是你的王妃玉黎指使他这样做的,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元珩听着,逐渐明白过来,面上却毫无慌乱之色,只问道:“都是人证,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人证一个都不可信,物证呢?他们有什么凭据证明都是我和我家王妃指使的他们?若是只看人证,你们早点告诉我,我能制造出十个八个人证,证明是某一人指使他们来诬陷我!”
“更何况,那些个什么内侍裴翰林,若真是我指使他们,我早就灭口了,还会等到现在让他们来告发我?”
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说得太后和定王哑口无言。
第187章 螳螂捕蝉(二)
玉黎一直独坐到夜半时分,房中的蜡烛都已经烧到了一半,碧笙在门外守夜,见他还不睡,便进来看他,见他一人坐在凉簟上,拿着卷书,脸上带着点倦容,她忙掀起珠帘走进去,劝道:
“王妃,睡吧,夜深了。”
“乌夜啼还没回来,我再等等。”玉黎将书卷放到一旁,对碧笙道,“你倒杯茶来。”
碧笙倒了杯茶,递给他,道:“总会回来的,您先睡吧,或者他来了我再叫您,如何?”
玉黎摇摇头,面上虽然带着倦意,但是眼神却明亮无比:“再等等,应该就快来了。也不知现在宫中是什么情况,外面是什么情况……”
此事事发突然,元珩的外祖家霍家肯定还未回过神来,要营救,也定然要等到明日天亮了……但是现在皇帝病着,宫中还有谁能做主呢?难不成是太后?
他想到这里,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想道,对啊,若做主的人是太后,自己不如去求义母,义母向来喜欢元珩,不可能坐视不理,而太后对她又有愧疚,定然会给她三分薄面……
他正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王妃,是属下。”
“进来。”
乌夜啼一身的夜色匆匆进来,单膝跪地行了一礼,对玉黎简单地说了一下今日宫中发生的事,又道:“今晚王爷被提到白虎殿去审问了,审问的人暂且不知,景宜宫也被软禁了,进出困难,贤妃娘娘说,让王妃您去联系霍家,这是她的信物。”乌夜啼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呈给玉黎。
玉黎接过玉佩看了看,又把它还给乌夜啼,问道:“母妃说别的什么了没有?”
乌夜啼望着玉黎期盼的双眼,又低下头去,道:“娘娘说,此事凶险,若不能保全王爷周全,请王妃自己逃出生天……”
玉黎听了,眼中酸涩,喃喃道:“什么叫我自己逃出生天?他若活不成了,我自己一个人怎么活?”
碧笙在一旁听着,双眼亦红了,劝慰玉黎道:“王妃,娘娘这是在劝您好生保重呢,您现在怀着王储,可不是独身一人啊……”
玉黎吸了吸鼻头,敛了容,道:“我知道。”又对乌夜啼道,“乌夜啼,你稍事休息,便连夜敢往长乐公主府联系我义母,让她明日一早去陛下和太后那里探探口风,若是能缓一缓落罪,便暂且先拖上一拖,另外,叫水龙yin去枢密使府联系霍大人,请他们想方设法去求见太后,设法营救王爷,若是需要我出面的,便来告知我。”
霍宗当了几十年的官,处理这些事想必比他有经验,也无需他多嘱咐。
“是。”
见乌夜啼退下,碧笙又劝玉黎道:“王妃,情况定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如今您的身子不比往日,还是先睡一下吧?”
“嗯。”玉黎一手抚着自己微微显怀的小腹,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