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声雷,令整个大殿都炸开了锅。
站在上首的元瑛震惊地望着他,他震惊得无以复加,连整个身子都轻轻颤动起来。
“大皇子,你是那个‘夭折’的大皇子……”
“可是大皇子不是一出生就夭折了吗?为什么还活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元后为什么要假称大皇子已经死了?为什么陛下还要追杀丁景鸿一家?”
……
金凤钩很满意他们的表现,他仰天大笑起来,笑得那么高兴,笑得又那么惨烈,最后,他笑够了,连眼中也笑出泪来,才道:“因为元丰他怀疑我母后与明王私通,怀疑我是明王的儿子,本来我一生下来,就要掐死我的,是我母后含泪将我送走,又找来一个婴儿李代桃僵……可是元丰他心狠手辣,一直怀疑我没死,追查到我被丁景鸿收养之后,又派人灭了丁景鸿全家,顺手牵羊占有了丁景鸿的所有家产……”
“我本来也要死的,可是我命大!”金凤钩说着,猛地揭掉了左半边脸上一直戴着的黄金面具,只见那半张脸上,露出两道狭长而狰狞可怖的疤痕,令他原本漂亮如同仙君一般的脸变得异常可怖,就如同地狱中的什么鬼怪一般。金凤钩Yin沉地笑起来,他的笑声像是从地狱传上来的,令人毛骨悚然,“是丁景鸿的夫人舍命护我,这才不至于让我丢了性命,可是这两道疤痕,却一辈子留在我的脸上,时时刻刻提醒我,血海深仇,若是不报便枉生为人!”
话音落下,大殿中死一般寂静。
第192章 黄雀在后(二)
“原来如此。”
大殿中传来一个声音,金凤钩和众人都循声望去,只见昭王妃玉黎出现在元瑛左手边的入口处。他穿着素净,乌发束起,一点也不像是被软禁已久的模样。随着他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身后的黑衣侍卫也跟着慢慢从暗处走出来。
“我第一次去找你,你房间中的东西个个都价值连城,但是你都毫不在意地放在一旁用来当装饰……还有,吴妙水赠送给丁景鸿的也被你制成了屏风,当时我就想,‘不知这主人是“牛嚼牡丹”呢,还是为人随性恣意呢?’后来我明白,因为你出身皇家,又生长在全大祈最富贵的家族中,故而对这一些普通人眼中的宝物毫不在意,对吧?”
玉黎说着,又看了一眼文武百官中自己的父亲玉章辞,又道:“还有那一次,陈同道向陛下承请,希望陛下能将明王的玉牒放回到承祐宫去,但这一举动却触怒了父皇,是我父亲和其他大臣一起联名上书,才终于将他保下来,而我父亲也因此还被人参了一本说他结党营私……我也很纳闷,为何我父亲与陈同道向来关系淡泊,却会冒如此大的风险去为他求情,现如今我是想明白了,因为是你买通了陈同道,想试探陛下的态度,结果害得陈同道差点丢了性命,你只好又买通包括我父亲在内的一些官员,为他联名求情,可是如此?”
“不错!”金凤钩的眉眼间含着得意,唇畔带着笑容,“昭王妃果然聪明……所以,如今朝堂上站着的许多官员,事实上都是我的人。”
元瑛仍是震惊,面上却添了许多恼怒:“你……你一直在利用我!”
“那又如何?”金凤钩挑眉,他伸出手来,将华丽的龙袍袖子放在自己眼底,又用另一只手去抚摸龙袍上绣好的华丽Jing致的纹路,曼声道,“我才是真正的嫡长子,这个宝座,这件衣服,本来就是我的,你又算什么东西?”说着,抬起眼来,望着元瑛的丹凤眼中充满了不屑和讥诮。
玉黎闻言,亦跟着冷冷笑了笑……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前世麟儿会被抛弃了,因为麟儿是金凤钩和元瑛的孩子,可是,他们是亲兄弟啊……金凤钩无法接受这个孩子,所以就叫人把他送走,结果自己却恰好捡到……
“你再生气也没用,你就是一直在为我做嫁衣。”金凤钩微微笑着,缓缓朝着元瑛走过去,“玉清本来就是我的人,我让他替你做事他才替你做事的,我很早以前就知道,玉清喜欢玉黎,所以我就策反了他,许他高官厚禄,让他为我做事……”
“还有,常启山,常将军也是我的人。”他走到一半,转头微笑着看了看一身戎装的常启山,又对一旁的玉黎道,“我本来想在你们去梁州赈灾的时候就把你们解决在途中的,谁知道元琛那个废物中途插了一脚,打草惊蛇,坏了我的大计……”
玉黎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波动,因为他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元瑞明明不是什么帝王之材,可是常启山却拥兵自重想扶他为帝,原先他和元珩以为常启山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后来才明白,这都是因为常启山想扶持的对象并不是他自己的外孙元瑞,而是金凤钩罢了!
金凤钩走到距离元瑛三步之遥,缓缓止住了脚步,声音不屑而得意:“让开。”
元瑛直直地望着他,却是一动不动……他像是至今还未肯相信,相信自己的枕边人,这个自己一直想着要立他为后的男子,居然是自己的哥哥,而且竟然还一直算计着自己,利用自己作为踏脚石,一步一步登上皇帝的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