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张顺启奏,今有浙西崇明人朱清、平江嘉定人张瑄,聚众数千、海船五百余艘,盘据于舟山、嵊泗诸岛之间,劫掳沿岸富户与海上商贾十余年而宋廷不能制,臣请讨之……”
“不愧是闻名遐尔的棋盘园。”
“见过相公,小人乃司棋员,相公下棋,只需吩咐小人便可。”
“那自然好,蒲公请。”
而就在凉亭外不远处,站着一个蒲府仆役,转身向苏刘义行了一礼。
李瑕独自坐在殿中,继续翻开奏折。
有琴声响起,却见侧边的三十二间阁楼中款款走出三十二名女子。
棋盘园东西长百步、南北宽六十步。
她们依次出列,却是在那巨大的棋盘上各自站定。
泉州,城南。
“苏刘义,你是进士出身、也治理过地方,朕派你去,盼你能经营好泉州港。”
苏刘义补充道:“蒲寿庚还有欺君之罪。”
“……”
依旧是与沿海水师事务相关。
事实上,他却感到事情越来越难做。
据信报所言,黎德虽是海盗,却颇有大义,唐军北伐之际亦曾率部屡次攻击元军。
易而使小民片甲不得下海。”
李瑕批阅过山东水师的奏折,再拿起一封,则是江东水师提督张顺递上来的……因这些奏章都是分门别类好了的。
“啧啧,好一个富可敌国的巨贾,这般享受,换王侯也不当吧。”
后面则是一张更详细的战略,以及一张图纸。
那司棋员转过身,举起棋子,喊道:“摆棋。”
“下棋不比长途远行,老夫还是吃得消的。”
这话中似乎带着些别的意思,因蒲寿庚收到圣旨之后,自称有疾,不肯赴长安任官。
一封是在山东莱州李昭成与水师大将张贵一起递来的,说是有海上巨盗名为黎德,主动率两万部众投降,献上大小船只七百艘。
今日,他这样勾了几下,仿佛沿海就能平定,连当皇帝也显得简单了。
“臣等遵旨。”
“蒲氏有罪,但泉州港的繁华不可破坏。”李瑕道:“朕希望你们此去能为朕治蒲寿庚之罪,但不能伤海商之心。今日并非一个正常贸易的海商因为坐拥海船,使朕起意夺之,而是蒲氏以官员之权柄攫取门户私利,却有大罪于国家。一句话,蒲氏可亡,而海贸当愈兴。”
苏刘义眼神不变,只淡淡道了一句。
而这一切,相比于他对大航海的期待,也只能算是筹备阶段……
蒲寿庚一抬手,引着苏刘义走过小径,指着一座凉亭,道:“苏相公执红棋,如何?”
李瑕另外又下了封密旨给苏刘义。
而蒲府最为人称道的便是棋盘园了。
苏刘义反问道:“蒲公尚未病愈,还能下这样一盘大棋?”
九月初五。
“相公稍待。”
侧边有三十二间阁楼,中间则是划着格子的巨大棋盘,棋盘两边,又各有一个高高的凉亭。
凉亭上视野颇佳,然而目光看去,只见到空空如也的棋盘,不见棋子。
苏刘义遂转身、登上东面的凉亭,蒲寿庚则背道而行、登上了西面凉亭。
“好,如何不见棋子。”
又考校了三人一些问题,李瑕吩咐道:“传旨,任姜才为琉求安抚制置使;任刘师勇为漳州水师都统、兼沿海防御副使;召蒲寿庚入朝任兵部侍郎,改苏刘义知泉州、提举泉州市舶司使。”
与之前看的关于蒲寿庚的奏折放在一起,可见这世上各式各样的人都有。
他身后的随员却已看得有些呆了,眯起了眼。
最后,他道:“记住,江南虽定,却不是大唐水师的结束。反而,这才是大唐水师征服四海的开始。”
他不知道查抄蒲家是否会出差池、是否会破坏泉州港的繁荣;不知道山东水师招安海盗之后能否顺利整编;不知道张顺出海又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以前北上时、在庆符县时,做的都是小事,每天都能看到进展。如今当了皇帝,拘在这宫城中批一道旨,却往往要数月、甚至数年才能等到一个结果。
三名水师将领再次行礼,郑重拜别了君王,退出了偏殿。
随员这才把目光从那些款摆的腰肢上移开,落在她们头上的篾筛上,只见上面分别写着“将、士、象、车、马、炮、卒”等。
“陛下所言,臣等铭记于心。”
蒲家府邸占地三百余亩,东至涂门街、西至溪亭、南至晋江、北至涂山。格局恢宏,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苏刘义目光却冷了下来,喃喃道:“泉州‘
只见那三十二名女子一半穿粉色薄纱,一半穿绿色薄纱,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个个都是年方豆蔻,体态优美。
“苏相公请。”
李瑕仔细看过之后,提起御笔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