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稍加思索,便设下隔绝外人的屏障,与师门几人说了这事。其他几人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神情,渐渐变得认真。纪亓沉yin道:“难道这些村民非人,其实是鬼?妖?邪魔?”“气息并不驳杂,都是人族。”姜乌眼底璀璨金红渐淡。“要不抓两个过来审讯一下?既然师父觉得有古怪,那么他们肯定都有问题,有杀错没放过。”霍静然一双狭长凤眼越发凌厉,带着点不以为然的笑意,反倒更有些叫人不敢直视。“师妹,他们都是凡人,你我都是修士,怎能恃强凌弱。”傅青芽鼓着脸看她。“傅师姐说得对,况且师父并未直言村子是否有古怪,只是让我们自己去发现,我想或许问题未必是出在村民身上。”楚玉理性分析,以青帝传承里的观气法查看此地,平平无奇的白气稀薄,证明这座村子确实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甚至就连一个能够修炼的人都没有,尽数皆是凡人。同样,也没有怨气、血煞等盘桓。“哎,我们在这儿急什么,反正那老头儿说要款待咱们,待会儿饭桌上肯定会说出来。”纪亓挠头,以前都只有他给别人制造悬疑的时候,哪有现在这样猜个不停的机会。师门几人横他一眼,随后便都沉默不语。让师门里最憨憨的人这么一说,他们顿时有种智商被羞辱的感觉。姜里雁见他们几个认真分析个不停,眼底笑意渐浓,手心翻转摸出一枚莲子喂给肩上小鸟。此前羽毛稀疏露出粉嫩rou皮的小鸟如今也变得好看许多,通体雪白,唯独头顶一撮略带弧度的羽毛漆黑,而色泽纯粹的羽毛在光线下泛着五彩斑斓的流光,煞是好看。村子穷苦,即使是再高规格的一桌宴席接待,也显得可怜巴巴,被擦拭得十分干净的桌椅仍然有些破旧,火速送来的饭菜里多是素菜,荤菜仅有一碟切得极薄的猪rou,一碟白煮的鸡rou,以及一尾炖鱼。老人卑微赔着笑脸,不敢上桌,站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说道:“请几位仙长用膳。”姜里雁倒是不怎么嫌弃,尽管这些菜盐放得极少,她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老人家,你是夏国人士?”虽然他的口音已经有了很大变化,但楚玉也听出些熟悉的感觉。“诶诶,是,小老儿当年是夏国边城人士。”老人更觉惊喜,原本他也没想过一顿简陋的饭菜就能求得这几个修士出手,但若是有这层关系在,说不准就可以了,连忙躬身回答。“此地离极西之地很近,有妖族侵扰的危险,为何你会从青都来到这里生活?”青都有夏国和众多人族宗门林立,对凡人而言,除了一些赋税以外,几乎是最安全的宜居之地,少有刻意搬离的凡人,况且还跋山涉水来到远隔数万里的昌都,以凡人的能力而言,几乎小半辈子都要耗在路上了。“哎,不瞒诸位仙长,我们整个村子都是从青都迁徙来到昌都,若非不得已,谁又愿意远离故土呢。”老人叹息一声,似有难言之隐,干皱的脸皮遍布斑纹,写满了沧桑。楚玉点头:“那么,你先前为何呼救?”“仙长们心善!”老人与他身后其他几个老者连忙跪下,他颤声道:“昌都虽然时有妖族出没,但好在也有仙长时常镇恶,我们村子小,但仰仗着附近一条小河,加之村里年轻人常去不远的卧山里狩猎,村子里种些青菜,养些牲畜,倒也能勉强过活。”“只是前两年,宗祠无故坍塌露出个黑魆魆的洞来,自打那以后,蓄养的牲畜总是无故在夜里跑去洞里,发出的怪叫将我们惊醒前去查看,也根本发现不了什么。”纪亓皱眉道:“那你们就没派人下去看看?”“哎,那洞口冒出来的气冻得人骨头发寒,凑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进去,他们就再也没出来过……”老人提及此事,隐有恐惧的眼底也泛着泪光,村子本就依赖这些年轻人才能过得好一些,失去能够打猎劳作的中坚力量,让村子也伤筋动骨了许久。“自那以后便将宗祠围着封了起来,但牲畜是宁可撞死在木栏上,也非要进去洞里不可,我们村里上下人心惶惶,都怕那洞里会是什么妖物,生怕它有一日吃够了牲畜,就要对村里的人下手了!”傅青芽奇怪道:“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不早说,还要拖磨时间到这会儿?”不待老人出声作答,姜乌低声道:“他们并非不想,只是不敢。”“啊?为何?”傅青芽有些疑惑。在她看来,遇到了有能力可以解决事情的人,更应该直截了当的求助才是,何必弯弯绕绕到现在才说。“这位仙长说得对……仙长们一心问道,刻苦修行,我等凡人本就难以见得一面,况且,对仙长而言,这些琐事未必值得他们出手。”老人尽可能委婉地说道。村子穷得榨不出一点油水,何况修士出行大多驾驭飞行法器,岂会在这么个小小村落停留。即便稍作停留,能因为一顿饭就愿意听他们说话的修士,也仅有姜里雁如此特立独行,带得五个徒弟也随着师父想要认真查清村子的古怪之处。“洞口里想必就是问题根源所在了吧?”纪亓看了眼姜乌,他知道大师兄这人别看平时总是一脸微笑,好像特别容易打交道,其实在师门里最狠也最绝情的人就是姜乌了,不过在关键时刻,纪亓也更信任姜乌的决断。姜乌淡声道:“护住这座村子的屏障,还没问清楚。”楚玉了然,温声问道:“老人家,你的意思便是没有修士愿意出手,为何会有一座结界笼罩整座村子,这可是修士手段。”况且屏障如此明显,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老者绝口不提的行为便有些蠢了。“还不快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