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的上空依旧灰蒙Yin沉,可漫天乌云却不知何时突然烟消云散。傅疏等了一会儿,这才坐回他从玄山带来的那把椅子上,视线一偏望向旁边两股战战的人族,挑了挑眉道:“难不成还要我替你磨墨?”“您、您今个儿想看什么故事?”那人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问道。傅疏支着脸侧,眸光幽沉而又有些孤寂。“就写……霸道女山贼和她的压寨夫君不得不说二三事吧。”…妖族在迎来上古百族的复生后,整体实力也达到飞跃般的提升。四极之地的妖族被尽数整合,以往只在典籍记载和传说里的大妖再度现世,但他们却无一例外地否决了后代妖修们想要攻打人族的提议。妖族上下对此虽然困惑不已,却也不敢对老祖宗们的决定有半点质疑。“听说……人族那边有位剑仙,身承金乌大妖的血脉,强得没边儿了!你说,过去咱们都瞧不起半妖,是不是咱们眼光不行啊?”一头对眼青狼蹲在地上,拜完月后,与身边的同族闲聊起来。另一头青狼嗤了声:“那你也不想想,这么多年出了几个金乌剑仙啊?况且人家拜谁为师?蠢得跟狗似的,以后别说咱俩是一族的嗷。”“拜谁为师重要吗,他师父不就是个人族吗,大宗门的头头,那放在我们这儿就相当于是头狼,这意思是我们头狼也能教出金乌剑仙那么厉害的强者?”“我看你是真蠢,喏,就那个女娃娃。”青狼朝不远处窝在树边的小姑娘努了努嘴:“就这玩意儿,十个头狼也没法儿让她变强,跟你没啥聊的,赶紧把她赶走,免得哪天老子饿了顺嘴吃了她!”对眼青狼哦了一声,慢腾腾走到瘦弱的小姑娘身边,却发现她捧着一枚莲子,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你!”对眼青狼气势汹汹吼了一个字,迎上小姑娘坚毅透着些凶狠的眼神时,气势顿时一弱:“你走远点吧,往西边走有好些能吃的草,多摘些吃了以后估摸着也能坚持跑到人域去。”然而话音刚落,就看见她悍然朝着自己纤细的手腕咬了一口,立即血流如注,看得对眼青狼都傻了。“这也没用啊,你咬自己干什么,想让我们直接吃了你吗!”小姑娘说话腔调古怪,像是不常开口说话,断句十分奇怪地说道:“它,流血会,开花,我会变,强。”对眼青狼有点同情的盯着小姑娘,正想要低头去叨起她,将她送去离人域最近的地方,然而在她身旁忽然一道身影浮现。“咦,这么久了,竟然还能有莲子开花。”“有点意思。”“小姑娘,可愿拜我为师?”对眼青狼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浑然无视他的存在,对小姑娘笑着询问。他先是想,这声音还怪好听的,然后就看到小姑娘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那女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不知为何噗嗤乐了。最后只丢下一句好像二哈啊,伸指朝他轻点一下,便与小姑娘一同消失不见。对眼青狼懵了,二哈是个什么玩意儿!?离此地遥远万里的雪原深处,白泽忽然睁开眼,低声说道:“噬月天狼,任凭她成长下去,对天元来说恐怕绝非幸事。”烛龙双眼微阖,说道:“那么,你要如何?”白泽一脸平静:“回玄山,观其后续心性变化,再做决定。”雪山之中,再度陷入静谧。白泽眉宇微蹙:“大圣意下如何?”“不想说话。”…所有人修都以为那场变化会带来整个十六州的生灵涂炭,一整个魔界陡然搬来与十六州做邻居这种事情就够恐怖了,还多出一个邪族。可局势又莫名微妙的陷入平和当中。
各族之间虽有摩擦争端,Yin谋诡计引发的生死也在时刻更迭,但预想中多方大战的灭族危机却也没有出现。顶着巨大压力战战兢兢刻苦修行历练多年,各方势力也意识到内斗只会自我消耗,邪魔今日不会攻打十六州,可就在旁边虎视眈眈。妖族尽管和人族进行互通往来的贸易关系,但说不准哪天就反目成仇,种种压力促使着多方势力不再纠结资源争夺,唯有提升自身实力才是硬道理。仙盟群龙无首彻底失了威信,假意分化成了真,没了仙盟约束,仗着修为行恶的修士或势力屡有出现。可自打玄山弟子在外行走历练,以自身实力荡清不平事以后,这些行为也慢慢销声匿迹。开什么玩笑。过去若是行恶被仙盟发现,有本事的尚且能够隐姓埋名,或是干脆投奔十六州外的魔教。可如今别说是逃到妖域,就算是艺高人胆大跑到深渊去,第二天都会被打断手脚丢回十六州。十恶不赦者更是连死后都不能解脱,哪怕成了厉鬼,到了幽冥都会被烙上一个肥鸟的印记,然后送去挖矿。也有那擅长狡辩扮无辜可怜者,然而红莲业火一出,他们心底藏着的那点鬼魅魍魉尽数抖落出来,反倒不如直接去老实挖矿。倒也有不少势力曾暗中找到荼兔,言辞间多是暗示世间一切不是非黑即白,玄山若想为自己造势无可厚非,但也要注意分寸,逼得太紧,恐怕最后只会孤立无援。“这世上不平事多了去,玄山岂能件件理清?倒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修行嘛,何苦执着于这些本应顺势而为的事情上呢?”荼兔微笑着轻抚络腮胡,他旁边的少年坐姿随意,即便前方两排都是大小势力的掌权者,少年也满不在乎地剥着花生丢入嘴里嚼。花生炒得酥脆,反正从声音上听得出来,这也让先前说话那人眼底微有愠色,却不敢显露出来,只好尴尬坐下。少年一袭红衣似火,如他样貌一般张扬夺目,他讥笑道:“理清一件是一件,玄山如何行事,你有什么资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