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看她许个愿许得那么认真,不由觉得好笑。许愿,不如求他。烛光仍微微闪动着,下一刻,夏夏才吹熄蜡烛。“说吧,想要什么。”周寅坤开口。“嗯?什么?”周寅坤很清楚周夏夏的路子,没事的时候离他远远的,有事的时候才会主动靠近,主动喊他小叔叔。今天这还请他一起吃蛋糕,不知道又是想干什么。“现在不说,以后可就没机会了。”夏夏抿抿唇,“小叔叔,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说。”“就是,我也想有自己的时间。不上学的时候,你都不让我出去,上学的时候又必须放学按时回来,我同学叫我放学一起去喝nai茶,我都不敢答应。”说完她看看周寅坤。“不敢?”他幽幽道,“放学不回家在外面写作业的是谁,偷摸要溜出国的又是谁?周夏夏,你糊弄谁呢?”“……那是,是我不对。但是,也是因为你管得太严了。我们同学的家长,都没有你那么严。至少他们上完该上的课,都可以随便出去玩的。只有我不行。”语气听着还挺委屈。“想出去玩,可以。周末两天你自己安排,要去哪提前说,这样总行了吧?”夏夏问:“那平时上学的时候呢?”“放学准时回家,少废话。”女孩一听,肩膀又垮下去。周寅坤皱眉:“有完没完?”“可是,我同学他们周末都要补课,反而是平时放学之后时间比较多。”周寅坤不耐烦,夏夏瞧见势头不对,又拐了个弯,“不过……我会尽量跟她们约周末的。小叔叔,明天下午学校组织去国家展览馆听讲座,那边有很多好吃的店,我同学说要去,我也想去,可能回来晚一点,可以吗?”说完她还补充:“就只明天。”家里有个上学的,真的是很麻烦,周寅坤懒得再跟她继续扯:“行。”说完他就起身要上楼。“谢谢。”身后传来声音。周寅坤没理会,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就往楼上走,而这一揣就摸到了兜里的东西。他拿出来瞧了眼。再回头看餐厅,女孩一个人坐在那里,孤零零地吃着还插着蜡烛的蛋糕。“周夏夏。”他叫她的名字。夏夏闻声望过来,只见一个黑色小盒子朝她扔了过来,正中她的怀里。盒子表面是丝绒材质,微微有点重。她不解地抬头,男人已经上去了。夏夏放下叉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蓝宝石手链。国家展览馆。学校组织的讲座要持续到六点半才结束,夏夏从卫生间出来,看了眼正在门口跟其他同学说话的老师,她脚步很轻地在转角处拐弯,不声不响进入楼梯间,走楼梯下到了一层。
如果时间把握得好,讲座结束的时候还可以回来集合。如果有意外回来晚了,则直接回别墅,昨晚她就已经提前打了招呼。夏夏不知自己猜测得对不对。她总觉得自己如果说谎,很容易就被周寅坤看出来。所以她不敢无中生有,说是有讲座,就真的来参加讲座,只不过她并没有听完,而是中途出来了。出来之后,又过了两条马路,她走进一家安静的咖啡厅,上了二楼。工作日的下午,咖啡厅里没什么人,夏夏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背靠墙壁,左侧靠窗的男人。白天的温度并不凉快,咖啡厅里开着冷气,他穿着黑色西装和白色衬衣,没有系领带,旁边放着公文包。楼梯口出现一道身影,男人立刻看了过来。那双眼睛透过银边眼镜打量了女孩,最后站起身。夏夏走过去,“你好,请问你是素切拉吗?”男人点头,“请坐。”此时服务员端来一杯咖啡,还有一杯牛nai。“给你点了草莓牛nai。”“哦好,谢谢。”趁着服务员端上饮品的短暂时间,夏夏也打量了对面的男人。他的声音跟昨晚电话里一样,本人看起来跟爸爸差不多大,又好像比爸爸年轻一点点,但是……还是应该叫叔叔的。“素切拉叔叔。”夏夏这么叫了声,“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吗?”朋友?对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他是这么说的吗?”夏夏想了想,摇头。爸爸说的是,有急事可以联系他。但这样都不算是朋友吗?“我跟你爸爸不是朋友。我原来是法官,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辞职了。现在是一所中学的老师。”这个身份,实在出乎夏夏的意料。她也端起面前的草莓牛nai喝了一口,这才开口:“我爸爸说,如果有急事联系不上他,就可以联系你。叔叔,我爸爸他——”“我知道。”素切拉神色平静。夏夏怔了怔,“你怎么知道?”“以你爸爸的身份,现在的结果并不令人惊讶。”直白的话,让夏夏微微皱眉。“我跟你爸爸不是朋友。以前不是,就算他没有死,以后也不会是。”素切拉说,“但我不会拒绝你,这是我曾经答应过他的事。因为他救过我一次,而我不喜欢欠别人。”“所以,你需要什么帮助,可以尽管说出来,我能做的会尽量做到。做不到的,请你理解。”开门见山,但并非居高临下,夏夏想了想,先说了声“谢谢”。“素切拉叔叔,我爸爸是被人袭击的,是外国的雇佣兵。当时有警察介入,说会详细调查这件事,但后来就完全没有消息了,我问遍了曼谷所有警署,他们都说没有受理过我爸爸的案子。”说完,她看着素切拉,而他只是喝着咖啡,没有说话。于是夏夏继续说:“但我记得一个名字,巴泰上将。当时在医院,那个询问线索的警察就提到过这个名字。我在想,那个警察或许就是巴泰上将的下属,可能任职于比较特殊的部门,比如专门处理跨国案件的那种部门,所以警署那边才没有消息。”此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