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位姑娘还有很多教中事宜需要了解。”上座之人的声音已经明显冷了下来，明显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这件事就交给大护法了。”
四哥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立刻接话道：“属下遵命，谢过教主。”
这气氛……真的好压抑啊。
为什么四哥会选择在这样的人手底下做事呢？
如果是我要夺取他人秘宝，可自己的能力却不足的话，至少应该选择志同道合的合作伙伴，事成之后一人一半平起平坐啊。
这样只是因为别人看了一下他的眼睛就生气的人，实在是让人如履薄冰啊。
出了正厅后，四哥看我一直不说话以为我被吓住了，便柔声安慰道：“教主素来不喜旁人直勾勾的看着他，我倒是没想到你真这么胆大，不过现在没事了，别怕。”
“我只是觉得……还挺好看的，那个眼睛。”我坦白地解释道。
“你觉得好看？”我的回答让四哥有些意外，他露出了有些无奈又宠溺的笑容，“见过教主双眸的没有一个不是怕的不行的，你竟然觉得好看。”
也对，异色瞳在古代还是很稀有的吧，在现代各色美瞳满天飞，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
更何况美瞳哪里做的出这样的效果，自然又通透，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都让我觉得惊艳不已。
“各花入个眼嘛，说不定那些觉得可怕的人也是觉得很好看却又很可怕呢。”我心不在焉地敷衍道。
回到松苑，我被四哥带到了给我准备的房间，对于里面的陈设摆饰我没有什么心情的观赏，多日来的赶路让我来不及去好好整理自己心里的负面情绪，现在见了这喜怒无常的魔教教主之后，这种负面情绪突然爆发了出来，让我整个人都心灰意懒。
我想家，不仅仅是想我现代的家，想我的猫，还有我那软软的小床，也想在龙京的柳府，温柔的柳亦，记仇却忠诚的春容。
还有……凌云谷。
刚才在路上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爹爹一个人的牺牲，凌云谷所有人都没了，十二走的早倒是逃过一劫，老九呢……
那个让我保重的老九，自己却是没有保住吗。
“天瑜。”四哥敏锐的察觉到我神情的变化，拉着我坐到了椅子上，“怎么了？看起来蔫蔫的。”
心头就像是被四哥的话刺了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做出这样事情的人还能露出这样无辜又关切的神情。
“四哥，我想凌云谷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不敢错过那里面一丝一毫的情绪，“我想爹爹。”
听见我这么说，四哥的神情毫无变化，依然像是春日般笼罩着我，“傻丫头，以后有四哥陪着你好不好？”
鼻子有点发酸，我很想继续追问下去，可也知道现在小不忍会乱大谋，我的目标是毒典，如果现在就和四哥因为这件事争吵起来，很可能也就止步于此了。
“好。”
我乖巧的回答，四哥立刻伸出手抱住了我，“乖，你这几天都没有睡好，应该累了吧，要不要先休息会？”
确实，我是又累又困，四哥赶路赶得很急，好像生怕我会跑了一般，让我好几天都没能睡好，便索性点点头。
上了床，因为不太想再和四哥进行交谈，我直接闭上了眼睛，在还没入睡的时间里，我感觉到四哥的目光，直到我陷入沉睡的前一秒，都牢牢地锁在我的脸上。
梦里，我好像回到了凌云谷，爹爹的目光温柔得像是月光下无波的水面，我远远地看着，想要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却是怎么也触不到他的衣角。
爹爹……
睁开眼，是漆黑一片的房间，空气中陌生的气味让我想起现在自己身在何处。
夜晚果然是一个可怕的时间，在这漆黑之中好像所有的苦涩和泪水都会被翻腾出来，重新再把人的伤口撕裂开来，再往上洒一把盐。
睡意全无的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打开窗子让月光透进房间，然后借着月光找到了纸笔，歪歪扭扭的写了几个字，塞进了那小小的信筒里，挂在了机械鸟的小腿上。
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能不能把信送到柳亦的手上，但是我希望可以，因为我想他了。
机械鸟离手便飞了起来，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把纸笔收拾好，我也不知道此时是几时几刻，可我现在有点害怕入睡，害怕自己的梦境里会有爹爹，会有柳亦，会有我现在无法触碰的美好。
走出房间，外面月色很亮，空气中已经有了几分夏天的味道，我顺着大路往外走，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这大院子身在其中比从外面看着还要大，花草景致也算巧妙，走一走倒是让我心情好了些。
“赤。”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吓了我一跳，我定睛望去，看见在草丛中，有一个小小的身影。
那是一个小男孩，看年纪不过也就六七岁的样子，个子不高，刚才好像还是蹲着的，更是让我无从察觉。
不过他刚才说什么？赤？
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