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不觉得自己在高中阶段有早恋的机会和心情。
应付陆霄这件事已经够占据她的业余时间了,她可没时间暗恋明恋某个人。
等到明年就一切好说了。夏棠心想。在陆霄父母的规划里,他的大学生活是多半要在国外渡过的。证据是他们并不多在意他的课业成绩,只要求他的档案干净、履历清白。
多半在中学毕业前,他就会提去到国外。
他们两人的关系到那时也就差不多该结束,再见面兴许是在十年二十年后的校友会上或之类的场合。
平行线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总是永恒不变,但短暂相交过的直线不然。
一旦离开那个交点,就会越来越远。
远到近乎无穷。
夏棠在镜子前洗了把脸,用冷水拍了拍脸蛋。她换掉了校服,连内衣裤也一并换了,濡shi的内裤被丢进洗衣篮里,然后去小厨房吃饭。
妈妈问她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她把篮球赛搬出来当借口。陆霄也是,他们两个班是对手。
“你们班肯定输了吧。”妈妈说。
她猜得的确很准。
吃完饭她接到接到陈瑜的短信又接到李子沫的电话。
前者问她今天后来怎样了,有没有出什么事。后者作为寄宿生,拿着在校内是违禁品的手机,偷偷摸摸躲在厕所问她陆霄是不是欺负她了。
她回复陈瑜说完全没有任何大不了的,陆霄并不是来找茬只是来问她一点私事。
对于李子沫,听到她声音发抖,夏棠决定坦白了。
“我和他从前就认识。”她躺在床上,拿着电话告诉对面的人,“我妈妈在他将当佣人,当了很多年了。”
说出这些事其实一点也不难,她本来也并不担心面子、尊严之类的问题。
她父母都是签了劳动合同的正经职工,她比这个学校里最有钱的学生要穷,算不上什么丢脸的事。
她只是想在学校里过得普通点,仅此而已。
“真的吗?你认识陆霄?”李子沫压低的震惊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那么今天你们是在……是在干什么?”
是在杂物间里聊天,是在讨论数学题争得面红耳赤。
夏棠想着都已经坦白到了这份上,不如全盘招供。
“是在接吻。”她说。
她看不见李子沫的脸,但想象得到她躲在卫生间里捂着嘴惊讶的样子。那边停了几秒钟,才小心翼翼地跟她确认:“难道说……你们两个是在……交往?”
或许不能算交往。
他们只是偶尔上床的关系。
人类确实存在这样一种破窗效应,当事情发生过一次之后,就不在乎多发生很多次。她和陆霄睡了第一次,然后又有第二次,之后又有了许多次。
实际上,在这段关系最开始的两三个月里,确实还不错。性交能有效刺激多巴胺分泌,陆霄相对从前安分且好搞定。
床伴或者类似的词汇,对于恋爱都未曾经历过的李子沫或许是太过超前,说出口都是玷污她的耳朵。
“我们是在谈恋爱。”夏棠抬眼望着天花板说,“这件事,希望你能替我保密。”
“啊,你们是地下恋情?”李子沫问。
“对,我们在地下恋。”她说。
地下恋。
这三个字在陆霄的厌恶名单中,次序越来越靠前。
他搞不懂这东西存在的必要性。
他们又不是在偷情。
人类发明了恋爱关系,发明了戒指、婚礼、结婚证,就是为了让每个人能明明白白明确对方的配偶。
拿来炫耀,拿来展示。
而不是藏着掖着。
就比如卫川生,他已经换过许多个女朋友,从同校学生到童星出身的模特。
卫川生都可以坦坦荡荡地挽着那些不入流的模特或明星的手,在酒会上和她们举止亲昵,然后所有人都明白,不应该再去和他的女伴暧昧搭讪。
他们谈了那么多场荒唐的恋爱,没人出来阻止。
夏棠比那些女人中的每一个都要好得多。
已经有伴侣的人就应该在身上盖章戳印,比如说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把那些心怀叵测的宵小们杜绝在外。
陆霄拨通卫川生的电话,问他如果他的女朋友跟别人走得太近让他觉得不爽,他会怎么做。
卫川生正跟篮球队的一帮人聚在电玩厅,音乐声嘈杂,他歪着脑袋接电话,说得满不在乎:“那就只好换一个女朋友喽。”
毫无建设性的答案。
“别着急挂呀。”卫川生抽出一只手拿起电话,把机器让给别人,走到音乐声渐弱的休息区,“夏棠打算跟谁红杏出墙?”
林清让也正坐在休息区,见卫川生嘴角咧着笑,对电话里的人说:“不是她还能有谁,这么明显,你当我们看不出来。那一次,就夏天那场泳池派对,给比基尼女孩投票的那一次,你随手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