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程家,回到车里邱敏璐扣好安全带才说:“你们为的是程筱葳吧?”言觅有点累了,简单地回应:“对。”“你说为了程筱葳,可便签上写了她身边这么多人的名字,我总觉得你目的不纯。”邱敏璐声音变冷。田延想帮好友解释,言觅却先开了口:“你要是不累的话,我们先去趟医院,我还是想见到她本人。”邱敏璐不悦:“你知道她住哪个医院吗?”言觅这次没拦着田延说话:“这附近最好的就是北区医院。”三人又来到医院,这次言觅直接上住院部,但因为探病时间过了,除了家属和护工之外,非紧急情况,不许外人进出。“走吧,明天早上再来。”田延安慰言觅,又对满脸不信任的邱敏璐道:“你要不放心的话就到我家将就一晚,明天你可以跟我们跑医院,也可以回去上班,我司机接送你。”邱敏璐内心挣扎,天人交战,几分钟后才做出决定:“明天你们务必给我电话告诉我探视情况。不要说谎,否则我就把今天录的视频交给程宝和警察,说你们不怀好意。”“田总那么大的事业,也不想惹麻烦的哦。”她冷笑着威胁。田延更担心言觅的状态,也从来不在意别人的威胁。他们确实没恶意,就算提交视频,他也能自证,最多就是麻烦点。“可以,随你。”“走吧,先回家。”他揽住言觅的肩膀。今晚田延继续睡言觅和刘思鹤卧室的沙发,依旧是听着夫妻夜话入睡,活了三十年的他突然觉得好没意思。刘思鹤:“我们坐经济舱。”言觅闭着眼睛劝说:“别吧,至少坐商务舱,舒服点。”刘思鹤也躺着,他这几天拼拼凑凑只睡了六个小时:“多一分钟都不想呆。”“我后面半年都不排工作,陪你去玩。”言觅打瞌睡,迷糊问:“海边那个房子?”刘思鹤动了动,换了个姿势:“别啊,去山里头,不让人找到咱们,尤其是田延。”言觅睁开眼睛:“刘思鹤万一我这辈子都怀不上孩子怎么办?”“你有病啊言觅,当初我就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折腾自己。”刘思鹤气都没力气生。言觅一脸遗憾,鼻子微红,似是又沉浸在父母离世的痛苦中。“我在一个很温馨的家庭长大,我也想成为我爸妈那样的父母,然后养一个很可爱的孩子。”视频那头的刘思鹤陪着他落泪,“可是很疼的,医生说要剖腹,小觅咱们领养个也一样的。”言觅沉默,在心里叹气:两个男人的家庭,哪个机构会同意领养孩子。这比自己生更难实现。刘思鹤见劝不动,马上改口:“没事你可能压力大,放松点就容易怀上了。很多备孕的人几年怀不上,后来随缘了,该吃吃该喝喝,身心一放松就怀上了。后面可劲的生。”“噗嗤……”言觅被他逗笑了,从床头柜抽了张纸擦了擦眼睛鼻子。“很晚了我明天一早还要出门,睡了。”言觅拉了拉被子,柔声对视频那头的人说。刘思鹤理解地摆摆手:“晚安老婆。”“晚安。”把手机放到床头充电,言觅坐起来朝沙发上看,发现田延还没睡,在用平板看文件。似是察觉到目光,田延开口:“要不要吃个宵夜?”言觅摇头拒绝,没什么胃口:“我还是有点外貌焦虑的。”别人怎么样他不评价,但他觉得自己胖起来会很丑很油腻。
田延无声笑着:“言觅你很好看,吃一顿宵夜不至于。”言觅躺平看着天花板喃喃道:“你知道吗田延,我头上长了好几根白头发。”田延放下平板,调暗灯光,也拉被子平躺,手枕着脑袋轻声说:“你明天一早看看我的,吓死你。”“唉……”言觅叹着气睡着的,不过也很期待早上跟田延比白头发数量这场老男人之间的“较量”。然而梦境却再次把他拉进了程筱葳的世界里……婚礼结束后一连几天程宝都失眠,每到半夜就烦得难受,不得不走到阳台抽烟。不论是沉皓还是孙碧涵,他都没想过给他们发请帖,因为叶骏的去世,大家心态都有所改变。当年丧事一结束就各奔东西失去了联系,他也不想让过去的人和事加重妹妹的痛苦,反复提醒叶骏这个人的存在。偏偏在他婚礼当天,这两个人同时出现了,让人措手不及。程宝联想到数年前叶骏的死,他们这帮人里程筱葳是过得最痛苦的那个,直到现在还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是我。”他拨通了一个号码。便利店早早准备好啤酒和零食,沉皓等得有点不耐烦了,他知道程宝半夜三更突然联系他的目的,反正这个迟早都是要面对的,他们不问,自己在适当时机也会说。程宝的车停在沉皓车旁边,他打开副驾的门,要沉皓到他车里去。沉皓虽不情愿,但还是提着那袋为熬夜准备的干粮下了自己的车。“你在孟买这几年都忙什么?”程宝一改之前的严肃,语气中多了几分关心。“也不全在孟买。我几乎走遍了印度。”他的表情仿佛在说自己的旅行没有多大意义,只能算是有那么一段过去。程宝拒绝啤酒,开了罐雪碧:“你怎么会愿意在那种地方呆这么多年?”沉皓摇下车窗,点了根烟:“钱多事少离家远,美女还多。”“那你怎么孤身一人回来?”实在是沉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单身狗的味道。沉皓切了声:“我跟你们不一样。”“真够渣的。”程宝看着前面的街景,喝掉了大半罐饮料。车里安静了两分钟,沉皓打破沉默:“你有话要说吧?”把空罐子丢进塑料袋,程宝转身面对他:“那我问了啊。”“嗯,你问吧。”程宝瞄了眼时间,已经凌晨四点。“我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