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觅,言觅醒醒,咱们该出发去医院了。」田延发现好友浑身是汗,眉头皱得紧紧的,睡得很不踏实。「……田延。」言觅缓缓睁开眼睛。「是不是做噩梦了?」田延递上温水。言觅发现自己口乾舌燥,接过水一口气喝光。因为起晚了,两人没在家吃早饭,洗漱好就直奔医院。「程筱葳?她去做检查了,你们在这里等等吧。」护士查了下病患情况,告诉他们。田延马上打开外卖软体叫早餐。他自己无所谓,但言觅显然不太舒服,吃了早餐应该能好些。邱敏璐:我早上开会不过去了,你们在医院了吗?田延:刚到,程小姐去做检查,我们在等,还没见到人。邱敏璐:你们……田延: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邱敏璐:你们昨天说的话我现在一句都不信,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田延:言觅大学校友真的能帮她。邱敏璐: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怎么感觉怪怪的。田延:我也觉得,但我们就想这么做。两人打字飞快,话赶话的聊,没有辩出个胜负。但田延觉得邱敏璐后面的口气是对他们戒心稍微松了点。外卖到了之后,言觅不需要田延劝说,大口吃起来,像下了什么决心,古怪又可怜。「我老梦到她。」言觅随口道。「……啊?」田延以为自己听错了。言觅看着手里的早餐,心情不算好,「我上回发烧在急诊科输ye室碰到她之后就老梦见她和她身边人的经歷。是不是有点诡异?」田延还在努力消化这个答案,轻轻地「嗯」了声。「她是什么样的人?」言觅想了想:「一个心地和性格都不错的女孩,我梦里的她还不是现在这副模样,所以我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这话让田延发愁:「邱敏璐不会信我们。」不止邱敏璐,就算是程宝也不可能会相信,没准还会质疑他们是不是想利用程筱葳做什么非法勾当。言觅快速把汉堡吃完,「我总觉得这事没那么快结束,程筱葳一定是想我做点什么。邱敏璐爱信信不信就算,视频她要交给警方就随她。」这话田延不太认同:「我倒不觉得是程小姐使用什么能力让你帮她。这一切恐怕只是巧合,比如玄学、磁场,或者别的什么。」言觅思考了一下,觉得田延这个说法也解释得通。又等了一杯咖啡的时间,田延看到程宝从电梯出来,他身后是护工推着一个半开着眼睛,沉默着的女孩。田延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一定是程筱葳。她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就像个普通病人。言觅也在看程筱葳,突然被田延拉了一把,两人快速往前走并拐进了安全通道。言觅没有嘴碎田延,他知道对方是不想跟程宝直接对上。他们跟邱敏璐已经很难解释。跟程筱葳的亲哥哥,防备心那么重的程宝,他们任何说辞都不可能获得对方信任。田延对言觅做了个口型:等他走。言觅点了点头,这时刘思鹤疯狂弹消息,言觅不得不让田延盯着,自己先回消息。刘思鹤:想你想你想你,你在干嘛?言觅:在探病。刘思鹤:严重吗?言觅:看着挺严重的,不过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刘思鹤:你戴好口罩,今年没打流感疫苗,要小心点。
言觅:戴着呢,但大家都不戴,有点突兀。刘思鹤:你管别人呢。言觅轻笑,快速回覆:你睡一会儿吧。刘思鹤:睡不着啊,睡几分鐘就想你想得烦醒。言觅:你怎么那么粘人?刘思鹤:没办法,三十年了都改不掉,就粘你。言觅有些恍惚,仔细回想还真是这样。刘思鹤小时候就爱黏着他,没想到黏着黏着他们就一块走到了第三十个年头。这时手突然被抓住,田延把他拉了出去:「程宝走了。」言觅快速回刘思鹤消息:你睡一会儿,我晚点联系你。两人来到程筱葳的病房,这是双人间,另外一名病患的家属在忙碌,两人经过时对方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没问什么。程筱葳目光无神地坐在床上,安安静静的。旁边洗手间有水声,他们猜测护工可能在里边清洗什么。言觅从床尾抽出她的病例仔细看了一遍,并用手机拍了下来,放回去时正好护工出来。看到两个陌生男人在程筱葳床尾有些意外,也满眼防备。「我是她的前辈,听说她病了来看看。」言觅撒谎道。护工大概有点以貌取人,也觉得这两位外形和穿着不像不法分子,稍微放心地问:「她哥哥刚走,你们没碰上?」田延露出意外的神色:「刚走吗?」装得跟程宝很熟似的。「刚走。」护工笑着。「她的情况医生怎么看?」言觅目光一直在程筱葳脸上,他察觉不到对方视线。现在他愈发相信田延的话——把他跟程筱葳联系在一起的不是程筱葳本人,大概率是巧合。提到这个护工就叹气:「没什么变化。」田延跟护工沟通间,言觅绕到床头,手在程筱葳眼前晃了晃,对方眼睛眨了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接着他又凑到她耳边轻声问:「你知道叶骏是怎么死的吗?我知道了,你想不想知道?」然而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很有耐心,「程筱葳我不认识你,但我知道你的故事,我想治好你。」然而床上的人依旧一动不动。言觅认输,知道自己不会得到回应了。不过能见上人,知道她具体得了什么病,也算有了收穫。两人离开医院直接回家,半道上霍少恆来电,告诉他们自己联系上了跟园艺社比较亲近的人,不过对方已经移民多年,现在也不在国内,只能由他来转达他们的问题。「霍少恆跟程宝不熟,但跟他们的老师熟,一个叫王英的教授,现在人在法国定居。」言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