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贺铭泽,韩砚清究竟哪方面吸引了他?他也答不上来。
感情的事,往往没有理由,遇到了,爱上了,认定了,就非她不可了。
所以,即便前方要遭遇重重险阻,他也会排除万难,绝不轻言放弃。在这一点上,他觉得他们应该是有默契的,他们的爱情又不是经不起考验,韩砚清必定会与他携手共进。
可是她现在说什么?要不要再好好想想……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打算单方面放弃了?
贺铭泽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什么意思?我们需要想什么?”
韩砚清的手紧紧攥着裤边,努力压下想哭的冲动,她不敢看他,尽量稳定情绪,“就想想……或许我们……不太合适。”
生气!贺铭泽是真有点生气了,他解决好了一切问题,赶来见她,不是为了听她说他们不合适的。
“哪里不合适了?你倒是说说,和我不合适,那和谁合适?”他冷笑一声,“那个乡野摩托吗?”
刚才她从一个男人的摩托车上下来,他看见了,她还冲那人笑。
韩砚清大为震惊,她不敢相信“乡野摩托”四个字会出自他口,这真的太不贺铭泽了。
“他是谁?”
“跟你什么关系?”
“为什么他会送你回家?”
他步步紧逼,韩砚清心口发疼,她望着他,红着眼眶,眼里的chao意挡不住,“是啊,我们乡下人嘛,应该早点认清现实,不能心生妄想。”
彼此都在负气。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贺铭泽心知自己口不择言了,慌忙解释道。
“是不是这个意思都不重要,归根结底咱们还是差距太大,所以才需要慎重考虑。”
“什么差距太大什么慎重考虑!你一定要说这种话气我吗!”
贺铭泽心里难受极了,才几天不见,这女人怎么画风突变,像长了刺似的,一句一句的扎心得很。
韩砚清继续她的道理:“我说真的,我有认真想过,没有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我能理解你妈妈,再说我也不是孑然一身,带着个拖油瓶,确实不合适,所以我们……”
话未说完,就被贺铭泽堵住了嘴,韩砚清瞪大眼“呜呜”地推他,他不动如山,一手抓着她后颈,一手搂着她的腰,强势地攫取她的唇舌。
太气人了!这么柔软的一张嘴,吐口而出的话却这么冷硬,什么拖油瓶,太难听了!把自己当什么,又把他当什么了?
在一起的时间虽然不算太久,但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的话,漫长的往后余生要怎么办,他特别不喜欢她不相信他。
贺铭泽是发了狠地在亲她,她背靠着洗水池边缘,退无可退,无论怎么推他都纹丝不动,嘴上因为太过用力,牙齿咬破了唇角,两人都尝到了一股血腥味。
但他不仅没停下,还扬起手扯她的衣服,只听“嘶拉”一声,她的T恤领口沿肩膀那侧瞬间破开。
“啊……不要……不要这样……铭泽!”韩砚清惊恐万分,除了那场梦,她没见过这样的他,撕去温和的外皮,暴露出野兽无情掠夺的一面。
贺铭泽好似魔怔了一般,全然不顾她的挣扎与反抗,只想发泄自己满腔的怒火。
有什么咸咸的东西混入嘴里,先是一滴、两滴,接着一股、两股,韩砚清哭了,泪水滚滚而来,浇到了贺铭泽的心上,也浇灭了他的气焰,他如梦初醒般松开哭得一抽一抽发颤的女人,猩红的双眼写满了内疚与心疼。
靠!我都做了什么!他心里暗骂自己真他妈混蛋!
韩砚清双手捂脸,身子缓缓往下滑坐到地上,泪如泉涌。贺铭泽抽了自己一嘴巴,然后蹲下身,替她把掉到肩膀下的T恤往上拉。
“对不起清清,我刚气糊涂了,宝贝不要哭!”他心都要碎了,小心地过去搂她,“你打我好不好?就是不要再提什么不合适了,我真的会疯掉的!”
韩砚清像只受伤的小兔,靠在他的肩膀上抽抽噎噎,贺铭泽边轻拍她的背边不停地道歉。
过了两分钟,她慢慢抬起头,眼睛红肿,开口的声音沙哑:“其实我……我就是太……太害怕了……”
“我吓到你了是不是?”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戳死贺铭泽了,“对不起,宝贝对不起!”
韩砚清吸吸鼻子,摇了摇头,她说的害怕另有所指,这些日子她极力伪装风平浪静,极力不让身边的人看出她的不安。
是的,她不安。
她并非对范梓欣介怀,只是总会想起姜母。
“人要有自知之明,要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要对自己有明确的认知与定位,你们阶级不同,注定不会有好结局,姜树被蒙蔽,我希望你能识时务。”
“当初让你放手,你不愿意,要誓死捍卫你高贵的爱情,结果呢?确实誓死了,可死的是我儿子!如果你没有一意孤行,或许他会有不一样的人生,一个没有你也能发光发热的人生,你耽误他不止,现在还害得他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