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渺掀开后厨布帘子,看到叶北莚洗净食材,正在案板上剁馅备料。
她把厨余倒进垃圾桶,挽着袖子过来,“你来大姨妈了,放那,我来。”
叶北莚说洗完这根西葫芦就换你。
她利落地将西葫芦洗净打皮剖开,挖去瓜瓤,手起刀落,切成细丝。放进一旁剥好的虾仁,撒上姜粉胡椒和盐。又转身热油起锅,磕了几枚土鸡蛋进碗里。用竹筷飞速打散蛋ye,闻着那边油锅微冒香气,她调大吸油烟机档位,哗啦一声将鸡蛋滑入热油。
翻个个,再捣碎,关火。
叶北莚把蛋皮倒进西葫芦虾仁馅料里,一同搅拌均匀。
接连准备了三样水饺馅和小馄饨rou馅,她和沙渺搬着馄饨皮和饺子皮走出厨房。
两人分坐在桌子两旁,边聊边包。
周日下午,餐时刚过,店里没有客人。
沙渺捻起一枚薄透筋道的馄饨皮,筷子头挑了rou馅,“你和景楠卿和好了么?”
“掰了。”
沙渺握好一个馄饨扔到不锈钢盘子上,撒上扑面,“还生气呢?”
叶北莚灵巧地捏褶封口,也将胖乎乎的饺子放在盘子里,“我也不知道。”
沙渺抬眼看了闺蜜口不对心的表情。八卦地笑,那你说说。
“我看见景楠卿就想到过去的自己。”叶北莚叹气,“在他那住,寄人篱下。他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
“你太敏感了。”别人不敢直说,沙渺敢。
“景楠卿根本就没那个意思。我真不是胳膊肘往外拐。胡侃带我接触过几次景楠卿,他从小优秀到大,一直被人捧着,难免有些自负。但要说他故意羞辱你,玩弄你,就冤枉人家了。”
“好哇。连你都倒戈。”叶北莚伸了沾了面粉的手在沙渺脸上划,“景楠卿给了你多少封口费。”
沙渺笑着和她闹,回了她两坨白色腮红。
又言归正传,“幸福来的时候,别错过。前二十年老天欠你的糖,会在未来加倍补给你甜。”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跟我玩暧昧,还说包养。话锋一转,表白后就立深情人设。那我要问,是不是我没闹这一出,他就永远不肯说破,就一直这么吊着我。”
“男人都是小孩,心智不全,你要给他成长时间。”沙渺想到了某人,眼底泛着柔光。
“什么咽不咽得下这口气。”沙渺用保鲜膜盖上一整盘水饺,又拿来一个空盘子,“爱人彼此之间,干嘛争个输赢。”
“经历过简川和我爸那种渣男,我对爱情真的没幻想了。”
“别用他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或许吧。”叶北莚将饺子皮摊开在掌心,用木勺盛了馅料放在里面,“渺渺,我也想和你一样,重新拥有爱的能力。”
沙渺被杀猪盘骗钱骗感情后,消沉了好久。叶北莚陪在她身边那段日子,想过这事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多半被打倒。能活着喘口气都是胜利,更别说再相信男人。
某些时候,她羡慕也佩服沙渺。沙渺出生抓一手好牌,但也修炼了一身牌技。沙渺选择相信胡侃,去投入经营下一段感情。从沙渺脸上,叶北莚现在只看到幸福知足,完全不见过往的伤痕。
叶北莚好像总也学不会。
没办法太快抽身,也没办法彻底割离。
就像对叶北熙和叶冰,她还是偶尔发信息问候。那是和她连着血缘的人,她不能就不管不顾。就像对景楠卿。午夜梦回,她也会想念他的怀抱和爱抚。
叶北莚也懂,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可她也明白,如果她想撇清关系,一刀两断,景楠卿的纠缠又算得了什么。
要么,再试试吧?
她只能做到尽力去爱,要掏空自己的心去完全接纳,怕是很难了。
有客人推门,叶北莚回头,看胡侃穿着警服驾轻就熟坐下。也不开口点菜,看着沙渺傻笑。沙渺拍拍手上的面,倒了杯温水端过去,“又是忙到现在才吃午饭?”
“这是早饭。”胡侃伸脖子看,哟,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水饺什么馅的?
沙渺说,西葫芦虾仁鸡蛋,白菜鲜rou,玉米鲜rou。
每样各给我来一两。胡侃扫着付款码说,生饺子再给我打包一份,阿景发烧病了,晚上我去看看他。
他故意用余光看低头包饺子的人,响声说,他孤家寡人怪可怜的,我跟他说,这是他家莚莚包的饺子。
叶北莚扔下手里的饺子,不吭声,走进后厨。
胡侃憋不住笑,沙渺娇嗔地给了他一脖颈,“你话真多!”
周一早上,是公司最忙的时候。晨会一直开到中午。
“这是交易相关文件。”叶北莚汇报完,把材料发给景楠卿,“另外,项目的风险评估报告计划周五给到您。”
“收到了。”景楠卿打开邮箱,,“你们组还欠两个商业计划书和一个财务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