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个时辰,赵酀便醒了。
如今天已转凉,天亮得晚,上朝的时间是卯时中,他醒得确实有些早,才寅时初,但他多年来已是习惯,除非特殊情况,皆是这个时候醒,醒来他都会雷打不动地先打一套拳。
于他而言,这样的睡眠已是足够。
今日却不然,他准时睁眼,只觉得浑身都是劲,这一觉睡得好极了。
即便余心乐在他身上趴了一整晚,睡梦中还有好多次要滚下去,赵酀竟然也能迅速将他重新搂回来,此时醒来,余心乐还在他身上趴着呢,睡得像个小猪猡。
外头有淡淡灯光透进床帐,赵酀低头看他鸦羽一般的睫毛。
余心乐再瘦,再轻,他也是男子,十六岁的少年郎体重到底在那儿呢,压了这么一夜,赵酀的身体再健壮,四肢难免有些麻木,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Jing神极佳。
赵酀略抬头,亲亲余心乐眉心的痣。
余心乐睡得极香,根本没反应。
赵酀又伸手玩了会儿他落在自己胸膛的长发,算着时间打算起身去打拳。
他轻轻将余心乐平托起来,哪料,余心乐的身体刚离开他,余心乐自己就不乐意了,四肢扑腾扑腾,反又抱住他,脸颊换了个方向贴,继续睡。
赵酀略等片刻,重新平托。
余心乐不高兴,嘴巴里也不知道嘟囔什么,哼哼着,四肢乱舞,还是死死抱紧他。
这会儿小祖宗眉头已经皱起,赵酀怕吵醒他,也不敢再动,只能哭笑不得。
于赵酀而言,这也是甜蜜的负担。
但他要上朝啊。
赵酀又等了一刻钟,第三次平托余心乐,这次他极其小心,余心乐未被吵醒,眼看就能放到身边让他继续睡时,余心乐又醒了,他闭着眼睛生气:“干什么……我要睡觉……干什么……”
“你睡你睡……”赵酀只好又把他抱回来,拍着后背赶紧安慰。
“哼……一起睡……”余心乐手臂乱抓,抓住赵酀的手臂就紧紧抱住。
赵酀无奈,只好道:“囡囡,我要去上朝,稍后回来陪你,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余心乐压根就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不能不上朝啊。”
余心乐开始猛摇脑袋:“不听不听不听!”
摇晃之间,他的脸颊不时蹭着赵酀的胸膛,赵酀失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余心乐偏还在蹭他,蹭着蹭着,劲头渐渐小去,赵酀却发现,两人的身体都有了些许不对。
赵酀深吸口气,正打算狠狠心,这次一定要把余心乐抱下去。
余心乐双手却将他缠得更紧,愈发要蹭他,并委屈着连声喊:“难受……难受难受难受呜呜呜……”
赵酀:“……”
赵酀当然知道是哪里难受,因为他也难受。
只是——
余心乐仰起头,眼睛半睁不睁,显然是还在迷糊,只是太过难受,他不得不睁眼,他盯着赵酀,迷糊着委屈道:“难受……难受……”
边说,出于本能,他抓着赵酀的手移动。
他的双眼满是水光,盛满这落进帐中仅有的所有光芒,那样可怜,却又那样潋滟诱人。
“囡囡……”赵酀声音也有些沙哑。
“呜呜呜……”余心乐用脑袋拱着他胸膛,“难受难受……”
赵酀的手掌揉着他的脑袋,到底是轻叹口气。
半个时辰后,赵酀坐起身。
余心乐累得再没动静,赵酀将他抱下放好,给他盖被子,他都没有反应,赵酀撩开一点帐子下床,他亦是没有反应。
赵酀转身看他,见他这样,好笑低语:“吃饱就睡的小猪猡,小没良心。”
说着,他又弯腰用手指点点余心乐的鼻子。
余心乐照例是没有反应,睡得死死的。
赵酀又看他片刻,起身套了件外衫,便去洗漱,随后去院子里打拳。
不放心叫余心乐独自待着,赵酀令两名宫女在屋里陪他,两名宫女刚进屋子,便闻到那股味道,两人悄悄对视,脸不觉就红了。
赵酀打过拳回来,余心乐当然还没醒,他可是每天要睡满五个时辰的,特别累时,他能睡六个时辰。
赵酀又撩开帐子往内看了看,见他睡得香甜,交代宫女们几句,简单吃了些东西,便换上朝服去上朝。
朝会上没什么大事,近日的朝政主要还是与蜀地有关。
很快朝会便已结束,赵酀惯例留下部分主理此事的官员,稍后去崇政殿一同议事、干活,他人则是匆匆走了,看方向倒是往长乐殿去的。
留下的官员们纷纷不解。
要知道,他们这位新陛下,那可是个拼命三郎啊!!
自打登基后,每日下朝,从来都是直接去崇政殿的,他们许多从先帝朝过来的官员,初时无法适应这个节奏,被陛下发落不少,人人才老实了。
这些天,蜀地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