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忙抢着告诉他:“哥哥!里头是红薯!我们在烤红薯吃!”
“哇——”
这样的事儿,余心乐听说过,却没有亲手做过,他几步上前:“红薯在里头吗?”
“嗯!!”熟悉的孩童拿来根木棒,伸到火堆里搅了搅,果然搅出几个红薯,“哥哥你看!”
余心乐很新鲜,上前去看,其他孩子一看,嚷嚷道:“皮子糊了,肯定熟了!”
“熟了熟了!可以吃咯!”
“吃红薯吃红薯!”
余心乐笑着,看他们拨出七八个红薯,他叮嘱道:“烫,你们凉凉再吃!”
哪里有用呢,已经有孩子吸着气,去捡起一只最大的红薯,接着便递到余心乐面前:“哥哥!你先吃!”
“哥哥吃!吃最大的!”
孩子们纷纷仰头,期待地看着他,那眼睛别提多亮,余心乐如何忍心拒绝呢?
他笑着点头:“谢谢你们啦!”
他伸手去接那块黑乎乎的红薯,有点烫,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现在天冷,凉得快,他在孩子们期盼的眼神中掰开那个红薯,结果……红薯是生的,他甚至没能立即掰开。
孩子们顿时好失望,又赶紧去捡其他的:“哥哥吃这个,这个一定熟!”
然而一连掰开好几个,直到全部掰开,他们发现,没一个是熟的!
那些孩子都快哭了,余心乐也很纳闷,外面都烤糊了,里头怎么没熟呢?他差点就要叫西园去外头买点烤红薯来,赵酀开口:“你们烤的方法不对。”
包括余心乐,大家一致瞪大眼睛看他。
赵酀松开负在身后的手,颇有些严肃地说:“再去拿几个生的来,我教你们。”
小孩儿们还没回过神,余心乐推推他们:“快去,听这个哥哥的!”
熟悉孩童应着“好”,跑去拿来新的几个生红薯,赵酀却走到院子角落,那里是泥地,四周都是墙壁,没有易燃的东西,泥土也比较松软,他用木棍浅浅挖了个坑,接过那些生红薯,将之埋到坑里,又将坑浅浅盖好。
这才拿过一些干草点燃,又往上堆了不少干木柴,赵酀双臂往后推,将余心乐跟孩子们全部推得远远的。
余心乐还不乐意呢,赵酀道:“听话,孩子们都看着呢。”
余心乐这才作罢,也稳住身边的孩子,不许上前。
刚站稳,赵酀手上动作,只见那火一下子就烧高了!
太迅速,跟演戏法似的,孩子们立马高兴得蹦起来,纷纷鼓掌,余心乐笑得肚子都要疼了,赵酀无奈回头看他一眼,也只能任他笑。
这样一来,孩子们彻底不怕赵酀了。
待到赵酀允许,大家纷纷围过去,有问赵酀为何这样做,又问这样真的能烤熟吗,还有问能不能跟赵酀学这个戏法的,余心乐更是笑得不行。
约莫一刻钟,赵酀扑灭火,再一一拨开,从坑中翻出红薯,香味瞬间扑鼻,跟方才明显不一样,余心乐便知道,这次是真的熟了!
孩子们抢着先挑出两个最大的,一个给余心乐,另一个给赵酀。
赵酀不愿要,他们硬要往赵酀手中塞,赵酀声音温和至极:“我与这个哥哥吃一个就行,你们吃。”
“啊?”孩子们显然很纠结。
余心乐用力点头:“是啊!我们俩吃一个就行了,你们快吃!”说着,余心乐掰开自己手里的这个,他惊喜道,“都烤出蜜来了!”
孩子们一看,纷纷吞口水,这才一人去拿了个,迫不及待地掰开吃。
余心乐也尝了口,很好吃,甜甜的,糯糯的,赵酀往他走来,他递到赵酀嘴边:“你也尝尝呀!”
赵酀却是用指腹擦了擦他的唇角:“沾了灰。”
余心乐笑开,非要他也吃一口,赵酀没办法,就着他的手吃过,余心乐才自己乐滋滋地吃。
那头,有个孩子岁数还小,看起来也就四五岁,被红薯给烫着,在哭。
赵酀见到,大步上前,蹲下身给那个孩子擦眼泪,并帮他拿住滚烫的红薯,不知与那孩子说了什么,孩子哭声渐止,赵酀便始终蹲着喂给那个孩子吃。
余心乐看着这一幕,手渐渐落下。
即便如此,赵酀也是冷着一张脸,不是自大,除了与自己在一起时,赵酀从未放下过任何防备,赵酀也只会与他笑。
也是这样的赵酀,哪怕不笑,也渐渐被孩子们包围。
孩子们都对他很好奇,问了许多问题,他没有一丝不耐,始终蹲在那里,与孩子们平视,不知说了什么,反倒惹得孩子们大笑出声。
赵酀依旧没有笑,眉眼却是那样柔和,甚至脸上蹭上了灰,也不自知。
余心乐不觉嘴角轻扬。
这就是他喜欢的人呀。
这个人万人之上,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一国之主,却也是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初冬的日子里,亲手给这些孩子烤红薯的,再平凡不过的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