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儿哭得稀里哗啦,嗓音也是呜咽着,元子朝眉头皱得紧紧,不断催促着:“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听完这句话,赵玉儿随即擦了擦泪,换了另一副嘴脸:“若是说了,陛下又能许诺奴婢什么呢?”
“你没有跟孤讨价还价的资格。”元子朝一脚踹在她肩头后,死死盯着她,“你最好快些说出来,孤的耐心不多,想必小郡主也是知道的,对吗?到时候獒犬撕碎了你的脸,再来哭可就晚了。”
“陛下,不是奴婢讨价还价!”赵玉儿作出一副着急的模样,又跪着向前走了几步,再次抱紧了元子朝的腿,“她是被我哥哥,哦不,是被赵靖安那个逆贼给救走了,他们已经暗中联络了许久,早就筹谋好要走了!他们策划着要将陛下您暗中杀了,只是不知道为何陆云熙没有动手,反而是直接跑了。”
元子朝的思绪凝滞住了。
赵玉儿说得这番话,如此看来倒不像是假的,他迅速回忆起了前尘旧事,只懊恼地责怪自己,原本还以为赵靖安会出手抓住陆云昔,好以此来威胁自己,却忘记了,他们朝夕相处过三年!而陆云昔提起赵靖安来,似乎还带着别的情谊。
他忽略了赵靖安会把陆云昔带走这一种可能性!
然而此事还有些蹊跷,他不禁又冷笑了一声:“若是赵靖安如此神通广大,你是他亲妹妹,为何不连你一块儿救走了?”
赵玉儿露出一副狠狠的表情:“要不说陆云昔善于迷惑男人呢,自从她当年入了瑞王府,赵靖安一颗心全都在她身上,陛下你也知道的,她并不喜欢我,因此在赵靖安面前多次挑拨,所以赵靖安与我早就有了嫌隙,原本这一回出宫去陆家,陆云昔说是要带着我一起去的,但不知为何忽然变卦,现在我算是懂了,她自己跑了,把我留在这里受辱!受折磨!”
她努力吸了吸鼻子:“不带我走是么,那我也不会让他们得意,陛下,我知道他们的秘密!我愿意带你一起将他们找出来!”
“赵玉儿,若是找回了陆云昔,孤王会将赵靖安千刀万剐,鞭尸之后割下他的头悬挂在城门上!”元子朝的表情格外Yin鸷,“但是,你可以得到一条生路,出宫去做个普通人。”
“此话当真!”赵玉儿露出喜不胜收的表情,“陛下乃是一国之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不仅如此。”元子朝继续加着筹码:“孤还可以赠予你金银财宝,即便你一个人,也可以锦衣玉食地过完下半辈子。”
赵玉儿心中窃喜,然而却一丝也不敢表现出来,如今这寄奴是今非昔比了,刚刚自己就是中了他的计谋,才被他套出了话,不过还好她机智,胡乱扯了几句,便将他的方向彻底带偏了。
陆云昔跑了没关系,这一回若能够拿下元子朝,也是极好的。
她心中暗暗想着。
“陛下,奴婢知道陆云昔与赵靖安是如何传讯的,若是赵靖安还有些良心,不如让奴婢再试试给他传讯,看看他是否愿意来将我救出?”说完之后,赵玉儿低着头想了想,“不过如今他们异常警觉,到时候还需要陛下配合着演一场戏。”
元子朝不能完全信她,幽幽警告了一句:“赵玉儿,别玩花样,记住了,赵靖安死,你活,赵靖安活,你死,除此之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已经三天了,那夜从陆家离开之后,陆云昔一刻也不敢耽误,换好了衣装之后立即打扮成男人的模样,天不亮就在码头等着,她不敢往北方走,孟裕的哥哥在青州,他曾经说过可以去找他哥哥帮忙。
只是孟裕如今不知道是不是还愿意帮她,不过就算他愿意,她也不想害他。
陆云昔也不敢往南方走,元子朝疯起来说不定会去找梁宗翰的麻烦,而梁宗翰如今就在南州。
天大地大,她又该往何处去?
最终,她踏上了第一班船,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离开京城再说。
她手里紧紧握着陆寓程那天又重新塞给她的《风物志》,上面有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地方,大多是陆寓程曾经走南闯北踏过的地方,多多少少也有点参考性的意见。
于是,坐在船舱内的陆云昔闭上眼,随意翻开了其中一页。
既然无处可去,那不如就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天意来定夺吧!
她睁开眼,眼前的那一页上写着:“自晟东部沿海百里外,有一岛屿……”
好了,那就到最东部的口岸,再渡船去这西林国吧!
她如今孤身一人,并没有带过多的行李,也就是随身带了些财物与两件衣衫,连吃的都不曾带一口,还有就是这一本《风物志》。
她身心都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却还是紧张地不敢放松,似乎只要一闭上眼,就能看到元子朝带着人将她抓了回去的场景。
实在太可怕了,她恍惚间出现了幻觉,盛怒的元子朝抓住了她,挑断了她的手筋脚筋,从此以后她无法动弹,每日只能躺在床上,等待着他无休止的折磨。
但是还好,这一切还不是真的!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