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度一把抱住她:“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他真的觉得云骊实在是太好了,只是他也有点愧疚:“你和你娘她们重逢没多久,现在又离开她们?都是我不好。”
“暂时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好吧好吧,那我留下吧。”云骊本来准备说点什么的,到最后又犹豫不决了。
因为今天进宫,娘好像对她也很不舍的。
她和娘很小就分别了,可是一直惦记着她,娘也时常巴不得自己进宫,如果真的和裴度去外地了,还不知道何时可以回来?
裴度本来只是感叹一下,但是听云骊这么说,傻眼了。
“云骊……”裴度喃喃。
他从来没有想过一天云骊不在他身边。
“要不我就不外放了吧。”
云骊打了他一下:“傻子,我怎么可能不跟着你去呢,虽说我也很想我娘,可皇上不日就要大婚,其实我进宫单独见面也未必是好事,到底现在身份有别。所以,我想能够去外面走走也好,当年咱们外放升州时,那是我觉得最舒坦的时候。”
人小时候,无时无刻不想待在爹娘身边,不想永远寄人篱下,甚至刚成家那几件都觉得裴家好像也不是自己的家,可她也没有真正的家。
一直到有了孩子,裴度和她感情一直都这么好,她就突然觉得这才是她的家。
她也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这很奇妙。
云骊觉得温馨时,云淑那边却被孔太太打了一巴掌。
“若非是你,隽光的爵位怎么会降了?”孔太太气的心口疼。
为了这个爵位,甚至连亲孙子都舍了出去,要知道令宜可是她已经逝去长子唯一的嫡子,这个孩子对她当时多孝顺啊。
甚至比隽光还要孝顺,儿子其实在儿媳妇的问题上几次都拂逆她,甚至有时候,她也无可奈何。
但是奚氏是她挑的。
若是娶了云骊,现在刘太后是她生母,人家又明事理,根本不会闹的这么难看。看看隽光这个儿媳妇,奚氏她们生活在这个家里,常常被她冷落,人多的时候就装装好人,现在好了,特地从娘家弄个人来还打死了。
爵位降了,名声也臭了。
孔隽光忍不住道:“娘,那其实是我做的,只是有人在针对我,又被闻人家抓住把柄了,这才……”
“如果处理好了,怎么可能抓住把柄。你是男人,天生是要管外面的事情,这家里的事情就该女主人管,平日里天天前呼后拥,说什么女主人,其实呢连内宅的事情都管不好。”孔太太多年殚Jing竭虑,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到现在还要为儿子Cao心。
云淑很是屈辱,她当主母多年,所有的斥责都来自于婆婆,这明明是被人盯上了,哪家哪户没有这样的事情,被人做了局罢了。
也是她报仇心切,没想到出了事。
但归根结底也是孔隽光下手太狠了,她本意也没有想害人性命啊。
孔太太很累了,她对云淑摆手道:“你下去,你先下去,我有话和隽光说。”
云淑抬头,看向孔隽光,孔隽光微微对她点头,她这才出去。
等她出去好一会儿,孔太太才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可不要瞒着我,当年薛家作乱,我老婆子保住你了媳妇和全家,你不要当我是杂赁院子的妇人,觉得我什么都不知晓?”
孔隽光瞒了半天才说了出来……
孔太太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你真是作死,你已经有了爵位,何必掺和那么多,江崇想要权利那是他的事儿,你不该什么都贪……”
“不是,娘,如果儿子不讨好皇上。当时都被那些文官挤的没地儿站了,您看那裴度一个三品官,就不把我们这些一品武将放在眼里。儿子们上阵厮杀,那些人天天还说什么大好男儿要东华唱名。”说起来孔隽光也是委屈。
他还道:“这都是闻人氏害的,她总卯着我。”
孔太太摇头:“那说明你没有把她安抚好,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天下大事常常就坏在一些小人物身上。如果当年你和她没什么,她今日又何苦折腾你?既然知道她出息了,那年她封长信侯那一年,你就该和解。要钱给钱,要名分都成,如今……”
“我说云凤怎么好端端的和你媳妇儿不亲近了,人家怕是早就知道了,她是个糊涂虫,从不记恩情,对她一点点不好,她恨不得置你于死地,偏偏这种人是太后。”
孔隽光这件事情就像一个悬而未决的刀子,不知道何时就掉了下来?
孔隽光却道:“如今新帝哪里知晓我以前那些事情,等时候到了,儿子请外出做官去,您看如何?其实儿子已经请派了几次,上面都没同意。”
“那就太明显了,云凤这个人没什么脑子,到时候鱼死网破不提。再有,裴度虽然没进内阁,但是他和晏凌同问新党,李东亭李大学士不管这些,想压着你的事情易如反掌。”孔太太是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
孔隽光微微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