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气了,他也未多解释什么,攥住她的手。
“也是,你就那么一眼,都能在五年后把我认出来。”纪盈嘟囔。
陈怀偏过头:“这倒不是,五年前我离京时就知你身份了。”
“啊?”纪盈一直以为他是眼力太好才将自己认出来的,“谁告诉你的?”
“一个过路人,想来是特意告诉我的。不过照你所说,是江生岭指使你做,那想来就是他或是他手下的人吧?你得罪过他?偏生要我记恨你。”
陈怀还不知道江生岭就是内城司的统领。
纪盈闻言恍神,若是这般,那从起初江生岭派她来监视陈怀就早知她会被识破。不该啊……
她还没想出个什么,陈怀想着他在这村中打探了一早上也没见到想找的那人的身影,索性就说要与纪盈多在这儿待几日。
沉潇远本欲说他们已无什么理由待在这儿,就看纪盈拿出了杆秤和算盘:“夏粮要收了,就当我们来办这个差事的。”
一个将军一个得了封号的夫人在这儿收田赋。
沉潇远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但也拒绝不得。
才把沉潇远送到村口,迎面就见到马蹄下的灰又卷了起来。
灰尘落下后,席连从马上下来轻叹一声:“宸王妃跟过来了。”
“什么?”纪盈这下真是有些发蒙,声量都高了。
她心想着长姐究竟是有多着急和离的事,虽说未曾到村子里来,此刻在不远处的镇上。
那镇上常有往来商客歇脚,也算热闹。
但纪盈一到镇上就是坐立不安,这样喧闹的场面,她姐姐现下一定已经存了分怒气了。
人声鼎沸的酒楼里,陈怀跟在纪盈身后,她使了个眼色让他在门外等着,而后沉了一口气才推门进去。
“阿姐,”她甜笑着,转过身跟陈怀眨了眨眼把门关上,走到桌边先凑近纪明渠的面颊仔细看着,又绕了一圈笑,“阿姐今日这妆容不错,庄而不肃。”
“少来,”纪明渠瞥了一眼门口,见纪盈咕噜噜喝水摇了摇头,“慢些。”
渴死了。
“他同你都讲了?说我坏话了?”纪明渠问。
纪盈点了点头:“事情都讲了,他可没说你坏话,还说你长得比我好看的。不过这和离的事儿阿姐就莫在提了,我不答应。”
她语气平缓,纪明渠却看出她强装出的镇定。
纪明渠低了声音叹:“让你来监视陈怀的事,江生岭已然告诉我了。既然起初就是件差事,如今也不需你做了,何必留下?如今你姐夫困顿已解,你回京城后,再想找个怎样家世的都好,不想嫁也好。在这个地方吃苦受罪,整日里都是这村里村外的事,哪有趣味。”
“我觉得挺有意思的,”纪盈发觉姐姐的实现落在自己全是shi腻的靴上,不由得缩了缩脚小声说,“回京城才没意思,内城司一定又给我派事做。”
“内城司是天子近卫,你若争气,人臣之势也是唾手可得的,你在此处做什么?”纪明渠来前已经打听过城中的事,抿了抿唇,“拼了命守了城,得了这封号又如何?在城中整日带着一帮山贼鬼混吗?”
纪盈闻言皱眉:“他们已不是贼寇,我带着他们也总能安定一方。日子还长,怎知我就……”
“你做得成吗?”纪明渠打断了她,纪盈此时此刻比从前多了分沉稳,却也多了不听话的意味,纪明渠接着道,“阿咏作战多少次,才换来官位。即便如此也未能成势,你又如何?十年,二十年,你觉得你能在这儿做出点什么事来?却是整日里让父母不安。”
纪盈被念叨得心生委屈,梗着脖子道:“我是不如何,没有多少好能耐。但我能做些事便做什么,至少光明正大。在内城司里整日里都是算计人的事,好的坏的统统不论,只要一声令下就要把人下狱。这些年我也做得够了,如今我就是不愿。”
“放肆!”纪明渠压了声量,“不可妄议。你道你闯出那么多祸能安然待到此时是靠你聪慧吗?在这个地方胡乱作为了几月,你就真觉得自己能耐非凡了?”
理是如此,若不是江生岭和纪明渠,纪盈的罪状早该在皇帝案头了。
“别痴心妄想,同我回去。”纪明渠见她哑了口便道。
叩门声传来,纪明渠本不欲让陈怀进来,那声一落,他就自行推开了门。
眼见着桌边纪盈低着头,陈怀将她拽到自己身后,关上门轻声道:“宸王妃就算一心为她好,也不该句句虽是爱护关切之意,却字字贬损她。”
“我与我妹妹的事……”
“宸王妃不如多在鸢城中问问,半年而已,她在城中百姓心中如何?何必着急说她所做之事皆无用。”
自来时救了那些孩子,又帮了安越平,到守城立功而归,起初传言里那恶霸世家女子,早不是当初的名声。
纪明渠盯着陈怀,倏忽一笑:“原来长嘴啊,上回跑得倒快。”
陈怀又行了礼:“婚姻大事,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