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谢谢你,佑杰。麻烦你找个人一起帮忙收拾一下那些童军绳,收好以后拿去器材室登记。」
正闻上完课了,今天他和孩子们相处得非常融洽。当鐘声在每一个人的脑子里响起时,他将下课后的收拾工作交代给班上衣服最新最体面的那个孩子。
『给予适当的任务就是最好的学习』
正闻找来帮自己恶补的教材中是这样写的。
「好的!秃头披风侠!」佑杰对正闻摆了个献上心脏的敬礼然后回过头呼唤着他的同学:「喂!比勇儿!你来帮我。」
一个五官深邃个头矮小的男孩听到了就嘻嘻哈哈的跑了过来。
天幕一如既往地呈现出一片无云晴天,空中偶尔会飞过一两隻由台北市卫生局发包给基因编辑玩家释放出来的拾荒雀。Cao场边,校树和草坪上,修叶蝗和护木蝉正全年无休的执行编写在牠们基因里的养护工作。
对外地人而言,台北是进步与自由的代名词,但对本地人来说台北地下城实在是一个无聊的地方,缺乏变化又平静得令人从早到晚打呵欠。
正闻望着天幕,虽然它的高度只有一百八十公尺,但映射出来的影像却让这片地底下的天顶仿若无垠深空。
天很深邃、广大,反映出望向祂的人总是那么的渺小、虚无。
正闻一直都努力的生活着,为自己的生命找寻意义,帮自己接下更多工作,令他的日子变得充实,如此他才有办法掩盖那从内心深处洩露出来的一点点空洞感。
这是正闻的第二堂课,在仔细閲读了张老师留下的教学日志以及学校方面建议的教学纲要以后,正闻的备课有了方向。
虽然他仍然觉得自己教得很心虚,但至少这堂课是在孩子们充实的笑容中结束的。
「看你的眼神,你的课应该上得挺顺利的,是吗?」胡雁冰在正闻神清气爽地走进教职人员办公室时和他寒暄。
「没有符合我的期望,但我知道孩子们有学到东西,他们这一个小时没有白费。」正闻坐到办公桌前,打开虚拟视觉视窗表单,填写教学日志并且整理下次上课的教材。
「你很关心他们呢!」
「我和他们能够这样在一起,其中必定有某些因果关係在,既然缘已经定了,那就该努力让他成为善缘。」
「你的思维方式真有趣。」
「有趣?我不知道这有什么特别的。」
「该怎么说呢??我没有看过像你这样的和尚。」
「像我这样?你不曾与出家人交流过?」正闻一直都很重视自己出家人的身分,他不觉得自己会做出什么让人觉得自己不像出家人的行为。
「怎么可能,去庙里烧香拜佛的事哪个台湾人不会?」
「那我不懂有趣在哪里?我觉得我们这些和尚应该都差不多吧?」
「最好是啦!你和其他的和尚就真的有一点不一样。」
「是吗?我可不觉得他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办公室的彼端,一个正在剥橘子的女老师不置可否的说着。
一个特别斯文的男老师站起来说:「嘿!小胡说他特别,就一定很特别,你有听到她说过哪个男老师好话的吗?」他走向小胡老师。
碰!那位男老师一巴掌拍在胡老师桌上。
「别说我都没在罩你。」他尖声细气的说完话,拿开手,底下是两张交响音乐会的门票。
「我打听过了,他喜欢这种感觉的。」那男老师在胡雁冰的耳边细语,同时又背对正闻向胡老师比了个下流的手势。
「喟!他是出家人吔??」胡雁冰有点气的压下他同事的手。
「你在装什么儍?他们有情宗不禁那个啦!主任给的资料你都不看的吗?」这男老师故意放大音量。
「对不起,你说我们宗里不禁什么?」正闻不确定他们在说什么,但如果是奇怪的事情,他觉得有澄清的必要。
「不禁这个啦!」男老师回头搧了搧门票。
「蒔萝交响乐团,陈老师你也对这个有兴趣啊?」正闻开心的问。
碰到同好谁不开心呢?以后来这里的小确幸又多了一个。
「有兴趣的不是我,是她。」陈老师向小胡使了个眼色。
陈老师又压低音量对小胡说:「他长得那么帅,你不出手的话我怕我会不小心给我的老公戴绿帽喔!」
胡老师又好气又好笑的,这个陈老师就是爱乱点鸳鸯谱。不过她不怪他,毕竟自已也的确单身很久了。只是??她真的没有特别想要寻找伴侣的感觉。
胡雁冰看了正闻一眼,无论怎么发展都好,他看起来也还像个正人君子。只是露水姻缘的话,他不知道愿不愿意接受。
「你也喜欢这种类型的音乐吗?我真的没听你提起过。」正闻有点意外,同时又包含了一种极力隐藏惊喜的表情。
「我读大学的时候主修音乐教育。」胡雁冰淡淡的笑了笑。
正闻正想说些什么陈老师却先开口了:「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