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这个二长老。萧芜能随随便便就把他和马车一块儿掳走,他难道对自己多大能耐没有分寸吗?
六长老在那站着,奚落道:“真是为老不尊,带人来杀一个十九岁的孩子!”
乔灵珊:“……”
她父亲的年龄观一向弹性极大,对内就是“你都多大人了连这个都不懂!”,对外就是“她还只是个十九岁的孩子她懂什么!”,灵活应对,怎么都有得说。
风烨弱弱道:“之前妙手门不是也有这种人吗?测一下是不是被魔种寄生了?”
众人大惊:“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风烨急了:“我一直都在这里啊!!”
也不知道他一个琴坊弟子为什么能视剑阁大阵于无物。可能是自全身心都以为自己是剑阁的人了,所以大阵也默认他是剑阁弟子,所以不拦他。
“我感觉多半是了。”云闲从储物戒中掏出薛灵秀留下的鉴魔大礼包,将倒霉二长老的手指头一戳,血滴在石壁上,她晃了一晃,道:“两道杠。没救了,拖去埋了吧。”
众人:“……”
“开玩笑,开玩笑。”云闲看着那石壁上红艳艳的血光,纳闷道:“蚩尤这是想干什么?”
乔灵珊简短道:“想犯贱。”
云闲竖起大拇指表赞赏:“灵珊,你说的太对了!”
“咳。”云琅插话道:“不管如何,把他先关到石室里去吧,说不定日后还有办法。不能让他继续伤人了。”
虽然也伤不了什么人就是了。
“最近各门各派在外的长老都失踪了不少。”萧芜将那人交给下属,沉yin道:“如今来看,剑阁已经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但也只是暂时,那阵法一开,四界哪里都一样。”
“我一直好奇,那个折叠究竟是怎么折叠?”云闲看向一旁没有露脸的蒋星摇,道:“左右折叠,还是上下折叠?”
蒋星摇道:“都不是。这就要用到一些星盘知识了,是这样的……”
他说了一堆,剑阁满门上下就没有一个能听懂的,唯一能听懂的便是,若是阵法开启避无可避,唯一能够拖延的地方,就只有四界中心的众城了。
只是,众城就那么大。装得下一个宗门,装得下一界么?若是所有人都往众城拥挤,阵法还没开启,众城的门就得被挤塌了。
“现在蚩尤未现身,唯一能够入手的所在便是星衍宗了。之前便说了,蚩尤不来东界,那肯定是去找了仲长尧,不管前后左右如何,必然不能放过他。而仲长尧现在还在北界锻体门……”云闲一想,又觉得脑袋连带着全身都疼,“不会吧,又要去北界!”
她这几个月来,先从南界跑到东界,现在又要从东界跑到北界,当真是如同无头苍蝇随处乱撞,不曾松懈一刻,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乔灵珊道:“我和你一起去。”
风烨:“我也。”
“不必了。”云闲看了眼六长老,道:“你们留在东界便好。”
乔灵珊有心想去,但萧芜也道:“灵珊,你留下吧。”
如今这种情况,一个人的去留已然不能决定什么了。在剑阁和去北界,没有什么区别,但事已至此,若是颓势不可逆,至少还是留在家人身边,免得徒留遗憾。
显然,云琅也是这么想的,但他最终看着已经开始收拾那点破烂家当的云闲,长叹一声,对身旁一直沉默的宿迟铿锵道:“徒儿,我不在身边,外界危险,你定要好好照顾师妹……唔!!你捂我嘴做什么?!”
新仇旧恨浮上,萧芜咬牙道:“闭嘴吧你!就你多话!”
云琅冤的大叫:“我怎么了嘛?!”
宿迟:“我明白。”
……
马不停蹄,云闲又坐上了前往北界的马车。两月荏苒已过,眨眼又是晚夏,只不过现在身旁人愈来愈少,只留下一个宿迟,和星衍宗编外人员蒋星摇。
车轱辘动啊动,车厢跟着一同向前,江山在兽戒中昏昏欲睡。那阵法的威力强盛,当初若不是云闲骑着熊,否则一脚踏下去,至少也要重伤,幸亏江山皮糙rou厚,才没伤及到本脉。
但尽管如此,去北界也要带它去给方非治一治。
云闲抱剑,看着车窗外熟悉的绿叶迎着阳光灿烂舒展,似乎完全不知道黑云压境,大难临头,突然感慨万千,道:“太平,这好像是我们当初去众城的那条路。”
“这不是废话吗?”太平浮起来,道:“东界去北界要经过众城,都是往这条路走。”
云闲:“那个时候,你还是个丑丑的大眼珠子。”
太平:“……”也没那么丑吧,它睫毛很长的,还是白色。云闲不是说中原人都喜欢白毛吗?
云闲:“我也初出茅庐,不是现在这个盛名享誉四界的大侠。”
太平:“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云闲就不闭嘴,笑了笑,道:“这是最后一个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