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近年关,距车马离京已有月余,山一程,水一程,总算燕州玉遥城在望。
既出玉遥,便是真正的出塞了。
一夜乱雪,临明方霁。响晴的冬日早晨,雪原上风急如狼啸,猛烈呼扯着帐幕,似要将大帐地钉都连根拔起。
帐内却如波澜不惊的深海,依旧昏沉温暖,呼吸徐缓交叠。
沈劲松闭着眼发呆。他估摸着已经巳时(早十点)了,可紧抱着自己不放的那位还在赖床,明明二十出头了,还像个镇日睡不饱的少年,看这势头又得等饭点了才肯起身。
作息不同还真是麻烦
沈劲松十数年来早已习惯摸黑起床练功和处理繁杂军务,即便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生物钟也准得跟打鸣儿的鸡似的。
这一月来被玉尘飞拉着通宵达旦地干那事,倒是难得事后睡了几场懒觉,多数日子仍是天不亮就醒了干瞪眼,俨然被生活迫害成习惯的苦涩中年人。
不过并非沈劲松一味迁就玉尘飞的作息——他自己也沉迷于欢爱后裸裎相拥而眠的感觉,那种皮rou骨血都不分彼此的亲密温暖,真是平生从未体会过的温柔乡。
沈劲松睁开眼。此刻他们面对着面侧躺,近在咫尺就是玉尘飞的容颜。玉尘飞醒时嚣艳如喋血刀锋,沈劲松根本不敢多看,看一眼就心慌意乱;睡颜倒是颇具迷惑性的乖巧无害那也怪不得沈劲松看了一眼又一眼,把以前的都补上了。
无论看多少眼,沈劲松都想在心里朴素地惊叹,好美。
说老实话,一辈子也没想到自己会和这等大美人睡觉。
雪天光线清冷,陷落在兽皮锦绣堆里的美人乌发披散,眉头舒展,浓密的羽睫低垂,将那双凌厉桀骜的眼睛掩盖在扇形的影子里,陡然显出几分温驯稚气。他的嘴角微翘,虽然略薄,色泽却是诱人的绯红。而沈劲松自然知道这张嘴有多么销魂,无论是接吻还是其他。
当他发现自己已不知不觉前倾,想去摩挲玉尘飞的唇时,不禁骇然得浑身僵住。半晌后才小心地挪开玉尘飞搭在他腰上的胳膊,慢慢直起身,失魂落魄地披衣呆坐了不知多久。
沈劲松并不擅分辨自己的心情。自四岁那年他娘病逝后,他大多时间都被“关”在别院,身边仅有一个年老仆役,还嫌油水不足,服侍得十分敷衍,时常数日不见踪影,留下年幼的沈劲松一脸茫然地东掘西挖任何能填饱肚子的食物。他因从小甚少与人交谈,成年后亦孤僻讷言,时人以“钝”来形容他。
而现在他的心头便是这样钝钝的,连甜蜜还是苦涩都分不清。
环顾四周,举目都是柔软华丽的装饰——大美人平日里娇气又懒散,赤脚踩过的地面全部铺满了绣毯,衣食住行更是穷尽奢华享乐之能事,俨然昏君派头。可沈劲松也知道正是这个美人能在战时枕戈待旦,不眠不休追击敌人几昼夜;能够在受了重伤后依旧面不改色奋勇杀敌。
就像他的身躯一样,是丝绸包裹的陨铁,充满强悍狂野的力量。当沈劲松念及这样的力量是如何倾泻而下,将自己一次次裹挟向死亡般的极乐高chao,久惯yIn乐的身体居然又开始焦渴sao动,xue口也跟着流水。
他感到很不妙。短短一月,这具身体已经被玉尘飞打上深深的烙印,似乎就连欲望的回路都已被彻底改造,迷恋上被插入的快感。
不知道是被玉尘飞Cao坏了,还是自己天生就欠Cao。
他不禁苦笑,玉尘飞大概很快就会玩腻自己,到时候这具yIn荡的身体却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此时玉尘飞也警醒地发现怀里空了,眼睛还没睁开便来捞人。哪怕睡着时再人畜无害,一出手就流露出自负霸道的本性。
沈劲松回握住他的手,被他往前一扯。沈劲松趁势伏下身与他接吻,同时分腿跨上玉尘飞腰间,把已经濡shi的bi缝压在玉尘飞半勃的阳具,慢慢摩擦。
这样骑坐在勃勃跳动的rou柱上,沈劲松自己也很受刺激,闭着眼低喘,腰身发软。两瓣rou嘟嘟Yin唇外翻,翕裹着粗大rou柱,以往花心般深藏的Yin蒂没了掩护,直接挤压在烫热的柱身上,像要被融化了般的高热。Yin核被凸起的脉动青jing碾过时又sao又痒,只想被狠狠揉摁而不得,xue口不断流出水,把通红的jing身濡得透亮,来回滑腻抽动时发出滋滋水声。
玉尘飞半梦半醒间被含吮得性致勃发,凭着身体记忆熟门熟路地顶进仍然肿热chao泞的xue道,“才几个时辰,又饿了?”他懒笑道。
“嗯。”沈劲松空虚的Yin道被阳具深深地胀满,他满足地闭上眼。比性欲更难以启齿的是心瘾。但他确实越来越喜欢含着玉尘飞的阳具,好像心口也跟着笃实,不再空落落的。
玉尘飞刚要挺腰,就被沈劲松按住胸膛。他不快地皱眉,还没开口,就低yin了一声。
原来沈劲松打算自己动。
这一动,玉尘飞彻底醒了,又清醒又兴奋。
他眨了眨眼,睁开眼。
雪后天光柔缓地投入帐中,沈劲松肩披着玉尘飞的白袍,越发衬得赤裸胸膛古铜般的光泽,肌rou块垒劲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