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深了皇城内只剩下轮班的守卫还醒着,两人不好意思打扰景炽,便在守卫的擅自做主下在一个小偏殿里呆了一宿,直到第二天睡醒景炽才得知了消息。
景炽照例绕着轩昊看了好一会儿,才挤眉弄眼地说:“看来你们过得很好啊。”
话有深意,帝斛脸都红了,尴尴尬尬地站在一旁,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倒是轩昊眉毛一挑,温和笑道:“你也不差。”
两个人的哑谜打得秦兮头疼,懵逼地问帝天:“什么意思?”
帝天揉揉他的头给他递了个苹果:“别理他们。”
三人算起来就只有帝天和秦兮还不清不楚,轩昊微笑着看向帝天,帝天怪不自在地在两人目光下道:“喂,你们什么表情啊?”
轩昊挑眉喝了一口茶,笑道:“没什么。不过我前两天刚接到宁文长老的传信,说六器在魔族吵了一架,泰阿气势汹汹地正准备赶过来把秦兮带回去。”
正在啃苹果的秦兮猛地顿住了,他无措地看向帝天,帝天捏捏他的脸颊:“没事,大哥在。”
景炽瞥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多说——感情一事,最终还是要当事人自己处理的。
何况一日后就是婚期,他自己的破事也没处理完,更别说去管秦兮的事情了。
两个男子本就是违背Yin阳,更别说现在还要大张旗鼓地举办婚宴。景炽的母亲景玉公主夜夜一想起这事情就愁眉不展,都要哭瞎眼睛了。她在宫中一听闻轩昊和秦兮的消息便带着人赶了过来,景炽看到她便有些不安,起身轻声叫:“母亲。”
孙敬也起身开口叫了一声。
景玉公主着黄色拖地长裙,挽着头发,身上环佩叮当,见了秦兮先是行了个礼,又轻声细语地说:“我寻你的朋友有事,你先出去。”
景炽看了一眼轩昊:“这……母亲……”
“出去。”景玉公主声音一厉。
景炽只得诺诺地和孙敬一同出去了。
殿门发出“吱呀”一声,景玉公主愁眉苦脸地在景炽的位置坐下,轻声道:“秦主,恕我失礼了。”
秦兮摇头:“无妨,有事就说吧。”
景玉公主擦了擦眼角的泪:“我想秦主和轩昊劝劝景炽,他这样!他……会被天下人耻笑的啊。”
轩昊的脸色当场灰白了,他涩声道:“他只是……”
景玉公主擦着眼泪,声音沙哑:“可是对于天下人来说不是啊,积毁销骨,众口铄金,即便是他什么都没错,只是喜欢了一个人,在天下人口中就是十恶不赦。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我是他母亲,我心疼他。”
轩昊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谁说不是呢,即使他们只是喜欢了一个人,只是这个人恰好是个男人而已,可是在天下人眼中,这就是怪物,是变态。你堵得住一人的口,堵得住这悠悠天下吗?
“为什么都要这样呢?”秦兮喃喃,“阿福也是,苏淮也是,现在景炽也是,他们做错了什么呢?”
他们只是非同寻常,就要忍受别人的歧视和嘲笑吗?他们只是不一样!
帝斛叹息道:“因为这天下就是这样。”
轩昊见秦兮脸色不对连忙踩了他一脚,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说了。
帝斛低下头喝茶。
景玉公主愁眉苦脸地说完,就行了个礼出去了。景炽猜见了一二,进来时候脸色不大好,不过秦兮的脸色比他还差,像是失了魂,愣愣怔怔地看着前方,眼也不眨。
帝天抱住他对其他几人道:“我先带着秦兮回去了。”
轩昊点头,景炽不明所以地问轩昊:“他怎么了?”
轩昊也摇了摇头,半晌低低道:“不过我觉得不是好事。”
婚期就在这两天,景炽也没有太多的功夫去照顾秦兮,只能让轩昊去问问。刚出殿外景炽就看到秦兮坐在水池旁的栏杆上悬着脚低头看池底的游鱼。
今日是个大晴天,阳光尚好也没有缠绵的Yin雨,碎金似的光影落了一地,照在秦兮清俊的侧颜上无端就带上了一股子的仙气,像是随时都会飘然而去。
“秦秦!”轩昊心下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上前一把抓住了秦兮的衣袖,慌张叫道。秦兮错愕回头,见是他笑了笑,随后又垂下了眸子,依旧是情绪不高的模样。
“轩昊你怎么来了?”
轩昊暗自笑自己的多疑,松了手坐到他的身旁:“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秦兮轻轻道,“我只是在想,一切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只是那么微不足道,无伤大雅的不同,怎么就会引来如此多的口诛笔伐?”
“为什么三恶迟迟徘徊人族不去?又为什么只是蜉蝣似的生命,却能聚集成如此强大的三恶呢?”
秦兮茫茫然地看着泛起涟漪的水面,怔怔地说,他似乎也不是想要他人的回答,轩昊半晌没说话他也没反应,随手抓了一把鱼食丢到了池子里看着游鱼聚在了一起长着嘴一呼一吸地吃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