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和泽第一次见到何湾是在一个舞厅里。
他其实不喜欢来舞厅,这年头男人来舞厅的目的就是那些妖娆的舞娘,他大部分朋友都喜欢这个。他又不找人跳舞,过来干什么?
今天一个朋友专门来这里办宴会,他给对方面子露了个脸。祁和泽由着其他人去舞池里跳得火热,他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喝酒。他更爱玩男人,舞厅里不是没有舞男,有是有的,可惜非常少,而且基本上是为女老板阔太太们准备的。
时代早就变了,富有的女人也开始为年轻鲜活的rou体一掷千金。
其实他要是愿意,叫来一个舞男作陪也不是不可以。祁老板喜欢男人这事是在圈里不是秘密,办宴会的朋友显然给舞厅先打点了消息,他刚在沙发上坐下,舞厅经理就凑过来,一脸神神秘秘地问要不要找个小舞师陪他。
放在平时他就答应了,但今天他心情不是很好。他遇上了点麻烦事,之前的情人在一次上床后突然告诉他,他爱上他了,寻死觅活地要追他。祁和泽玩过的男人不少,但他最怕的就是感情纠葛,欠感情债这件事他最不愿意。于是他在带人上床之前都先谈好了,完全不走心,对方想从他这里用rou体换什么都可以,除了真感情。
那个小情人是个十八线明星,有几分姿色,又听话,床上技术也不错,他就比较宠他,要求也尽量满足,钱,资源,人脉,能让小明星往上爬的资本他都给齐了。也许是因为这个,才引起了误会。
他本来想拿钱把人打发走,没想到他的小情人根本不买账,对他死心塌地,一分钱也不要,甚至扬言愿意把祁和泽之前花给他的钱还给他重新开始。
这让祁和泽头疼不已,他倒干不出真让对方还钱的事,那太无耻了,对方不肯收钱走人他也没辙。但玩了这么多年男人他也没打算把心交付给谁过,这么拖下去不是个办法。
祁和泽正在考虑要不要用点暴力的,不正当的手段赶走那个小明星。他倒不是下不去手,在生意场上,伤天害理的事他可没少干。祁和泽能成为当地的房地产巨头不是没有道理的,不心狠手辣一点怎么能坐稳这个位置?
但是床上和生意场可不一样,他对情人一向都很好,即使他从不用心爱他们。之前最过分的一个被他睡了一次就拿了他家里的几件珠宝跑路了,他也没有过深地去追究。他还是不太愿意用那些脏手段对待他的床伴们。
祁和泽心里烦闷,他举起酒杯喝了一口。
一个女人带着她今晚的舞男路过,舞师身材笔挺,又长得高大。走在她后面一点的地方,像是一堵墙一样守护着她。如果不是那一身舞蹈服,恐怕这舞师会被当成她的保镖也说不定。
女人在他面前停住,他才看清楚来人。
她叫陈玉,四十多岁,单身,开个小有名气的私人律师事务所,他的公司找法律顾问没少找过她,两人还算相熟。他朝她点点头。
“哎哟,祁老板就在这一个人喝酒?不找个男孩玩玩?”陈玉笑得眼睛弯弯的,舞师停在她身后,保持着一个礼貌又得体的微笑。
“今天太累了。”他回答。
“累了才应该找点乐子放松一下嘛。”陈玉亲密地挽上舞师的胳膊,“去池子里跳一圈,什么累的烦的全忘掉啦!”
“不如你把你的这个借给我?我相信你挑人的眼光。”
“你会招待男人吗?是不是觉得招待这种老变态挺烦的,还是和我去跳舞好。”陈玉不高,在高大的舞师对比下更加娇小,她仰着头问舞师,也不等舞师回答,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大串,语气里竟然带了一丝小女生的娇憨。
舞师显然见惯了这样的情形,只是笑得更加绅士更加优雅,眼睛一直看起来什么也没说。
又随便扯了几句,陈玉带着她的小nai狗走了。等他们的背影快要消失在纷纷扰扰的人群中的时候,祁和泽突然心念一动,把经理叫了过来。
“像那样的,”他指了指被陈玉挽着的那个背影,“包他要多少钱。”
经理一脸为难:“祁老板您这这么和您说吧,我们的人,陪跳舞陪喝酒都可以,陪睡我们这边有规定,不能做的。而且您要的这位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杨大师,多少女老板都是冲着他才肯来我们舞厅的。您要是非要包他,是让我们这里生意难做哇”
“算了算了,我就随便问问。”祁和泽知道自己这一问是问到了舞厅的摇钱树,陈玉挑人的眼光果然是好。这种级别的当然不能随随便便让人睡了,但他要是换个地位没那么高的小舞师问,说不定经理还会赶着安排人献身给他呢。
打发走经理,他继续一个人喝酒。
“您好。”醉眼朦胧间,一个身影出现在祁和泽面前。穿着这里统一的舞蹈服,应该也是个舞师,看起来比刚才那位杨大师年轻一点,也矮一个头。头发染成浅金色,在舞厅的灯光下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请问您刚才是打算包养杨哥吗?”他听见那个年轻舞师问他,他抬起头,年轻舞师浅棕色的圆眼睛像小鹿一样看着他。他大概资历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