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端全是自己研发的机械。
睿恩递给我一根烟,我摇摇手拒绝了。
我讲完了小山的故事。我本以为我会哭。可是我没有。
“,你别怕,你会幸福的。”他笑了一下,认真对我说:“以后我来照顾你。”
“怎么?你想当我哥啊?”我开玩笑说,“我只有过爸,没有过哥。”
睿恩的眼光慢慢暗了下来,有一种少有的温和。
“你可以这么认为,这是我自愿的。”他说,“我愿意照顾你。”
“老子有手有脚,还需要你来照顾吗?”我抬起头,看着睿恩欲言又止的表情说:“不过,你倒可以帮我一个小忙。”
他笑了。
我请求睿恩帮我做一个可以自爆的装置。
“为什么想做这个?”他问。
(凯雷斯)的进步已经是既成事实,(朱庇特)想要发起武装镇压也好,重新招安也好,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我。的态度就是一面镜子,他身后的人说不定以看跳梁小丑的态度来看我。
我怕疼,我不想备受痛苦而死。
如果真出了什么状况,我希望我能痛痛快快地死去。
睿恩替我做小型的去极化平衡器在心脏旁边。过了一个星期他才通知我进行手术。
我告诉他我对酒精过敏,包括术后的止痛药消炎药,都不能吃。
说完这个,我又想我爸了。因为我对西药过敏,我小时候一感冒发烧,他都用土办法来救我,滚鸡蛋,喝中药,拿勺子刮痧。
我简直天生克他的,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就没让我爸省心过。
睿恩说:“激光笔注入,很快就能完成,创口很小,几乎不会出血。”
我点点头,结果手术前他尝试着给我的皮肤擦酒精消毒,不出所料,一下子出现很多的红色的小疹子。
“操,你这个「返祖人」都退化到原始状态了吧?”他一边取笑我一边安慰说:“没事,我准备了液化氮物理麻醉。”
其实我压根不在乎有没有麻醉,室内的灯光晃得人眼花,我突然越来越想苏民生。
以前给我疗伤治病的人都是我爸。
小山死了以后,她的朋友们和追求者们围在校门口堵我。骂我是“没有爹娘的野杂种”,之前这种话不知道听过多少次,可那天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有根弦崩断了。
那些人惊诧于我的疯狂过后,开始毫不留情地反击。我蜷缩在墙角,自始至终都没有觉得疼。迷糊中听到一个人喊“别打了,再打他会死”,还有人说:“这种人死了才干净。”
我被送到中医诊所时,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爸哭。
睿恩替我擦汗,左手一直没离开过我的脸。听着仪器滴滴计时的声音,液氮冰冻麻醉的作用过去的很快,我疼得满头大汗,强忍着。
“,你好坚强。”他边摸我边说。
我笑了。“一点酒精就能弄死我,你好意思说我坚强?”
他“嗯”了声,不折不挠地笑道:“就算是这样,你也很坚强。”
他讲到小时候和哥哥的去游泳池玩的往事,用来分散我的注意力。
有一次,哥哥和他比赛谁游得最远,游到一半他没力气,非常的害怕。哥哥却禁止他掉头,一直说前面就到了。
“已经不能回头了,游到对岸才能活命。”
后来他才知道哥哥在骗他,泳池随时随地有救生员机器人跟着。
哥哥只是想培养他的意志力。
“你现在跟我那时候一样,,你现在正往对岸游。”
睿恩将激光笔刺进了我的肌肉层里。
“我会和你一起。”
爆炸装置的事,是我跟睿恩的一个共同的秘密。
那天凌晨回到家里,我一觉睡到了晚上,和盖上门把我叫了起来,约我去夜店喝酒。
他们知道我不喜欢用手机处理消息,每次来叫我都得骑着摩托车辛苦跑一趟,一来就笑我的怪癖太严重了,从来不回人微信。
我就笑笑,心想,大哥哪儿是我不想回呀?微信上的字儿,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语音消息一传过来就跟鸟语一样。
可是面对面看着和盖的脸,听到的又全是熟悉的中国话。这个「巴别塔计划」的基因程序也太厉害了,硬是把每一个自然人都变成了人肉版的翻译器。
这样一来,(凯雷斯)引以为傲的自然人身份,其实不过是纸糊的谎言。
人家的基因早就被超级电脑改过了。
我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跟童话故事里知道国王长驴耳朵的剃头匠一样,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也没人分享。
而且我比他更惨,我连个树洞都没有。
路上,我们三人骑着摩托车,在风里大大咧咧地嚷嚷:“亚克力说想加你微信——”
“什么?”风太大,我大声问。
“亚克力说他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