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珣并不是一个会在自己不喜欢的方面花费时间和Jing力的人,他之所以对某些领域有所熟悉,实在是因为经年累月的耳濡目染,他的祖母、外婆以及母亲,因为原先家里生活优渥的原因,都特别讲究穿戴,小时候,程珣和父母都住在nainai的四合院里,他和程砚永远是一帮泥孩子中最干净的两个,原因无他,沈玉竹根本不允许他们脏。
那时候沈玉竹的工作很忙,但程珣没有任何一次见她蓬头垢面过,她穿裙子,穿旗袍,穿白色高跟鞋,梳漂亮又温婉的发型,即使在他们家出事后,沈玉竹不被允许再那样打扮,她也依旧坚持着她的干净得体。
“怪不得”,向晚看一眼表,“五点半了,程珣我们快点,电影六点十分开始。”,路过顺昌街时两人停下来买了三个烧饼,按着程珣的意思,他还想给向晚买点零食,预备看电影的时候吃,但向晚一心要早点回去,就没买成。
到了厂里,两人放好车子,一起朝厂部大楼走,那边有一片开阔的场地,正好可以用来放电影,几个年轻的工人正从食堂往外搬凳子,程珣拍拍向晚说,他先去帮会儿忙再过来。
向晚在人群中找了会儿姜慧茹但没找到,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枚淡黄色的月牙慢慢爬上树梢,正前方的白色幕布上忽然映出几个人影,电影开始了,周围的男职工欢腾着吹起口哨,向晚正看的入迷,忽然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伊尔莎漂亮吗?”,紧接着她的手里多了瓶汽水,带着点温热,转过头,就是程珣那双带着笑的眼睛。
向晚小声问:“你在哪儿买的?”
程珣说:“厂里的小卖部。”
向晚点点头,想起他之前的那个问题,他一定是刚坐下就问了她,那时候女主角才刚刚出场。
“你怎么知道她叫伊尔莎。”
跟向晚预料中的答案一样,程珣说:“我看过了。”,顿了顿,他又稍低下头,看着脚下斑驳的夜色说:“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中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偏偏走进了我的酒馆。”
向晚调皮的问:“谁啊,伊尔沙吗?”
程珣目不转睛的盯了她一会儿,“你。”
向晚的心快速跳了几下,程珣默默的把她的手牵过来,用力攥了攥。
向晚在电影看到一半时, 去旁边的机关大楼上厕所,今晚或许有人加班,楼道里晾着几盏灯。
走廊两头都有男女卫生间, 向晚选择了东边的那个, 因为李乘风的办公室在西边,虽然这个时间碰到他的概率不大,可向晚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就觉得厌恶, 就连他办公的地方也不想看到。
但现实往往喜欢跟人开玩笑,向晚站在水池前洗手时,李乘风从财务科晃到了这边,看到向晚的刹那, 他愣了愣,接着快步走过去。
“哟,小向。”
向晚一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那张让人讨厌的脸, 她甩了甩手上的水, 转身想走,李乘风伸出手拦住她, 向晚问他想干什么, 李乘风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他就讲几句话,说完就走。
“段林就要调走了,如果不出意外,以后我就是人事科的一把手”
要是在以前,向晚还不知道李乘风的真正面孔是什么样子时, 说不定她会很真诚的恭喜他, 但现在她只有震惊和愤怒, 她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人接手了厂里的人事后, 会做出什么肮脏的事情来。
“你说你当初要是跟了我多好,这样,去上大学的就是你了,小向,你这么有才华,整天在船上拉电缆是不是太可惜了……”
向晚皱了皱眉想从他旁边走过去,被李乘风用力拽了一下,她脚下一滑,险些磕在洗手台上,向晚往外看了看,财务科现在还亮着灯,而且斜对面就是厂部大楼,李乘风是最在意自己在厂领导面前的形象的。
向晚开口说:“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不会让你好过。”
李乘风重重的喘了口气,“小向我只是想跟你说几句话而已,你为什么就是不信任我?”
向晚平静的说:“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李工,希望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李乘风轻声笑了笑,不知为何,他这声笑伴随着窗外扑面而来的冷风,让向晚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抱了抱双臂,再次想走。
李乘风往前一步,说:“小向,我跟以前不一样了,现在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我都能替你做到。”
向晚看了看他,“你已经结婚了,还来跟我说这些,你真的挺无耻的。”
李乘风伸手去摸向晚的脸,“结不结婚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你不把它当成束缚,它就什么都不是。”
向晚挡开他的胳膊,可李乘风执拗的还想伸过去,向晚反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李乘风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脸上仍然带着笑,但向晚却觉得有股森然的凉意涌上心头,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她或者程珣,早晚有一个要折在这个人手里。
下半场的电影向晚看的心不在焉,一散场,她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