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我望着他停在我面前的手,愣了好一阵。
他的话听起来像半推测,却让我的心开始震盪起来。
我直勾勾地盯住他,一手握紧杯子,如果他敢有什么越矩的行为,管他长得多讨喜,我的奶茶直接就淋他头上。
相较于我,男孩的就显得单纯多了,他只要叙述着一件很平凡的事,就会快乐。
小佳学姐敲敲我的桌面,「小嵐,快吃啊,发什么呆呢?」
我硬要闯进去,身体已经不听理智的使唤,「你们做蛋包饭的主厨是谁?我要找他——」
「小嵐!你要去哪里?」身后传来学姐们的呼喊,困惑焦急。
「哇……好棒喔!超香的!」子芽学姐拿起叉子准备开动。
每天中午,他一定端着午餐坐在我对面,我虽然嘴上常说他很烦,但一接触到他的笑容及开心的神色,其实也感觉他并没那么烦。
「你现在就这么厉害,以后你的老婆会很幸福吧?」
「noproble!」
「我觉得你是个很有趣的人,所以想认识一下。」他说。
他脑子是坏了吧,全校大概只有他觉得我有趣。
当我和学姐们正犹豫要去哪吃晚餐时,子芽学姐推荐一家当地很有名的餐厅,走出校门再过一个红绿灯就到了,她说那一家餐馆的招牌是蛋包饭。
直到男孩走近了,我才看清楚:原来是我的神情那么悲伤复杂。
就这样,我们三个女生由子芽学姐带路,前往那家餐馆。
这个爱笑的男孩,也有个开朗的名字,叫杨清。
从此,杨清不再偷偷跟踪我,他还跟我交换手机号码,说什么日后方便联络,我特别警告他要是打来骚扰,就把他加入黑名单。
金黄色的蛋上面,用番茄酱画出一个在微笑的表情,弯起来的双眼,勾起藏在深处的那段回忆……
「我在等你什么时候才会转头啊!可是你好像都处在自己的世界,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好像都不受影响。」
这顿饭子芽学姐请客,她帮我们每人点了一份蛋包饭,她大力推荐来这里就一定要吃蛋包饭,否则等于白来。
「五号桌!」很快,服务人员端来四份蛋包饭,香味四溢,瀰漫整个餐馆。
好不容易看到厨师聚集的地方,却又被人拦了下来,「小姐,这里不能进来……」
「蛋包饭喜不喜欢?」
突然好想念那里的天空,好想念那里的海,好想念那里的晚霞。
我微愣,但马上又收回那分情绪。
我有发现,只是不想理你。
我觉得我的翅膀好像被偷走了,无法再自由飞翔。
原本牢牢握住的,反而不知不觉长了翅膀,不愿意放手,却仍使之挣脱了最后的束缚。
「嗯,谢谢。」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你果然不能小看。」他浓密的眉微挑,彷彿轻轻一碰就能化作两隻鸟飞出来。
「真奇怪,你明明知道你跟踪技术差,为什么当初还要跟踪我?」从自助餐厅走出来时,我问他。
「纪小嵐,我手很痠,你再发呆下去就不要怪我一直跟踪你。」待我回神,他另一手撑头,唇微微噘起,透露出他的不满。
我没有抬头,脑海里有个声音逐渐清晰……
我愣愣地盯着摆在我眼前的蛋包饭,心底翻起阵阵浪涛。
*
飞走了,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
喉咙好像被什么堵着,闷闷的发不出声音,似乎有什么被遗落在遥远的、我看不见的地方。
「耶!我最爱吃蛋包饭了!」琪拉学姐马上盖上笔电,从床上跳起来,「走走走,子芽请客。」
「你都让我坐你对面了,就当个朋友吧。」他把手伸到我面前,眼神里的笑意丝毫不减。
「拜託,这表情……我哪捨得吃啊?」琪拉学姐嘟着嘴,一脸心疼地看着她的蛋包饭。
「那今天鬼故事要讲多一点。」子芽学姐也抓紧机会开口。
喝了一口奶茶,我不带感情地说:「你一直找我讲话,有什么企图?」
「咳,你做的超棒的。」
我来这里挥霍寂寞,遇见了另一个男孩,快乐的微光凝聚在他的双瞳里,在那点闪烁中,倒映着一个女孩沉默的光影。
炎炎夏日,女生宿舍外因为种有一排树,因此常能听到唧唧蝉鸣。
「神经病!」我瞪了他一眼,用筷子的尾端把他的手戳开。
「你是不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啊?」
很莫名其妙地,我竟然觉得他蛮可爱的。
他笑了起来,「真是的,我这个人很不会跟踪人,你居然都没发现。」
「不然就嫁给我啊,羡慕什么。」
我没有握他的手,可是他却把双眼笑成两弯新月。
我骤然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