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知识都很新奇,新奇到让咱们认为是旁门左道,自然也就不受重视,唉!真是可惜呀。」
进贤听完了洪正一的说明,又沉静了下来,眼睛像失了魂似的看着蒸汽锅,脑袋瓜里还真不知道在想些甚么,害得洪正一跟清需都不知道该怎么在说下去,就这么呆了一会儿,洪正一想想,可能是这位执司灵使大人跟咱这个老头话不投机,还是知趣一点,告退才是,便拱手作揖打算告退,清需在旁见着这个情形,知道这下子有点失礼,进贤虽然是执司灵使,但毕竟洪正一是老长辈,进贤这样不吭声,似乎不妥,所以抢在洪正一准备告退之前,赶忙儿问了一句:「司灵使大人怎么会问起西洋传教士这个事,难道司灵使对西洋传教士也感兴趣吗?」
清需抢先这么一问,洪正一话还没出口,也只好放下手来,听听进贤的回答。
进贤停顿了一会儿,才张个嘴悠悠的说:「啊,没有啊,我只是觉得,能想出这个蒸汽锅的人,真的是太了不起了,我还以为是这个西洋传教士所想出来的呢。」
进贤又说了一次『了不起』,洪正一以为进贤不过是因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东西,觉得不可思议,其实看久了,瞭解这蒸汽锅运作的原理,这玩意儿也没这么伟大,便回答说:「其实,这就是一种知识的力量,像这种蒸汽锅在西洋人那里,已经多到大家习以为常,就不会觉得这有甚么新奇的地方,司灵使大人如果有兴趣,老夫可以为司灵使大人讲解一下这个蒸汽锅运作的原理。」
「不,蒸汽锅运行的原理我刚刚已经看懂了,只是亲身感受到物体转换的力量,还是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话说的可玄了,甚么叫作『物体转换的力量』,清需自然听得迷迷糊糊,但洪正一听了之后,不由得身体颤抖了一下,但进贤说的下一句话,可就让洪正一眼睛张的大大,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以前感受圣灵树玉阵的时候,常常感觉有一种隐隐约约,但巨大而充沛的力量在流动,只是一直都无法明白感受到那是甚么,但刚刚蒸汽锅在运作时,我又有那种相似的感受,只不过,这次我却可以看到那种力量,缓慢而清楚的看到。」
洪正一原名叫作洪承运,祖上三代皆为管理通商的官吏,故经常有机会接触到西洋商人,到了洪正一父亲这一辈,更与一些西洋商人建立了不错的关係,只可惜这种关係是福祸相伴,所任之职又是有关係、有背景之人眼中的肥缺,所以当朝廷与洋人关係紧张之时,便很容易受人构陷,整个家族被判充军边疆,年幼子孙发配为奴为婢,而洪正一便被选入宫中成了小太监,与洪家友好的西洋商人在雨过天晴之后,曾多方探询洪家的下落,得知洪家小儿子被选入宫,便修书一封给在宫中任职的洋人,希望能加以照顾。两、三年后,这位在宫中任职的洋人无意间发现洪正一,便随便编了个理由,让洪正一帮他整理文卷书籍,其间虽然不过三年,洪正一便被圣心策选入地宫,但这三年,这位洋人悉心教导,加上洪正一天资聪颖,不但洋文书籍阅读无碍,更学得了很多基础的西洋知识,对于往后,帮助甚大,而入地宫的这一年,洪正一刚满十五岁。
因为进贤的这一席话,让洪正一对于进贤原本模糊的印象清晰了起来,洪正一相信,虽然『仙格奇人』不知从何说起,但是眼前的这个小孩真的不同于一般人,便邀请进贤与清需参观屋内所陈设的小玩意儿,并且亲自为他们解说。
其中有很多有趣的东西,看得进贤与清需都觉得新鲜,像是『隔山打牛』,就是吊掛了一排的铁珠,彼此碰在一起,拿一个铁槌敲打第一颗铁珠,结果中间的铁珠都不动,但排在最后的一颗铁珠居然被打跑了,看得进贤呵呵的笑了起来,还有可以储存『电』的陶罐,接两条铜线,居然可以使一个玻璃球发出微微的光亮,惊讶之馀,进贤又恢復成一个好奇宝宝,不断追问洪正一这些是怎么作到的,洪正一也不厌其烦的为其解说。
「其实这些小玩意儿,都是有道理的,西洋人研究其中的道理,并且把它发扬光大,不但写成经典书籍,广为流传,甚至成立学堂,让大家都能学习研究。」
「还有学堂在教这些小玩意儿呀,真是太奇怪了。」清需在旁说。
「唉!就是这样呀,咱们视这些小玩意儿为旁门左道,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认为读书人作学问,便应该是四书五经,对于西洋人的学问,认为是番邦谬论,嗤之以鼻,别说一般世俗,连在咱们这儿,也多少有这样的观念,但是却有一个人,不但没有轻视这些西洋人的学问,反而常常与咱讨论这些西洋人的学说,而且可不是跟老夫打哈哈而已,是真的很深入的研讨,真的是很了不起。」
「这个人……」清需脑子转得快,脑袋转一转,马上就说:「这个人是不是执春秋大人?」
「呵呵呵,你这个小鬼还真聪明,一猜就中。」
「嗯,其实也没甚么,就是听说以前执春秋还是首执时,特别准许『理派』立门开派,好像就是因为执春秋当时曾力排眾议,要求所有通玉必须学习『经纬之学』所致。」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