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婴棠急速地向下坠落,cis和她被大风吹散。失重感让她头晕恶心,但那只是短短的一刹,她伸出手臂,撞入海面。
水下有静谧的涛声,海波起伏,托着她渐渐浮出水面。空气原本是无色的,到了裴婴棠的眼里都渐渐只剩一片茫茫的白。涤荡清新的海风里,有人在她周围大声呼喊她的名字,“棠——裴婴棠——”
她不能回应了,那声音很熟悉,像是来自梦里。是优利卡吗?是优利卡在呼唤她吗?
她在心底里微笑,她们终于还是能再见一面。她的身体疲惫已极,落在chao水中随着海浪浮沉不定,裴婴棠松开手,海浪将折刀冲出很远。远处响起船笛低沉的呜咽,还有嘭嘭的爆炸声,而优利卡的呼唤越来越近,在海涛声中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发生在耳畔。她的面前出现一张熟悉的脸,翠绿的眼睛在晴空下熠熠发光,还有阳光一样灿烂的长发,晨风一样明朗的笑容。优利卡向她伸出双手,呼唤着她的名字,她带着恬然的微笑,静静地凝视着那个人,直到她渐渐消失,如同融化在水中的日光。
优利卡拖着人爬上船的时候,饶是一向镇定的顾沅清都忍不住皱眉,“你刚才怎么忽然就跳下去,太危险了。”
优利卡抹过脸上的水,shi淋淋的头发贴在脸侧,她甩了甩头,抱着裴婴棠轻轻拍打脊背,帮她把呛进去的水都吐出来,轻声道,“从主船上调一个医疗小队过来。”
医疗队对裴婴棠做了全身检查,除了外伤,还有两针特殊药剂的残留,一针是当初白熙注射的神经毒素和痴呆关闭基因,另一针的残留则新得多,是组织研发的类似于肾上腺素的兴奋剂。
“一开一关两种基因药物在体内中相遇,现在的情况恐怕十分复杂。”鮜續zhàng擳噈至リ:rohuwu2
顾沅清道,“你的身份眼下还不能曝光,婴棠的情况和你不一样,需要更专业的治疗,我可以让他们去安排。为了避免组织的残余势力找上她,你们这段时间最好不要见面。”
优利卡眷恋地在棠的额头上吻了一下,静静叹息道,“替我好好照顾她。”
又是一年二月。
裴婴棠拉着行李箱下楼,疗养院的楼下种着连片的早樱,此时正开得粉红烂漫,门口的阿姨和她已经很熟了,微笑道,“小裴要出远门啊?”
她点点头,“去看个朋友。”
阿姨便叮嘱了几句“路上小心”一类的话,裴婴棠都笑着应了。她被送入这所顾家开设的疗养院已经将近一年时间,她的视力已经渐渐恢复,而cis也在组织被全部破获之后,招供了曾经提供药物给白熙,而白熙给她非法注射药物的事情。由于当年顾采将实验室的资料完全销毁,沅清便只有将黑鹤所有的研究资料交给奥格斯汀名下的生物医药公司,开发针对她身体状况的解毒剂,并让她留在这里疗养,时刻观察病况。
开始半年,她的身体状况是哪里都去不了的,弗莉雅给她的一针兴奋剂后果是严重的横纹肌溶解症和多处骨折,后来稍微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医疗组就改进了方案。现在她已经可以行动如常,沅清日前来说,安迪请她到奥格斯汀的家族群岛上做客。
安迪已经到了门口,正等着接她,从这里开到费城,然后坐飞机上岛。
翠池庄园依旧碧草如茵,永恒之心的湖水泛起水雾涟漪,浮光澄影,裴婴棠站在庄园的铁栅栏外,双脚像是钉在草坪上,一步也不能向里走去。
安迪对着她笑了笑,走过来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没事的,优利卡在里面等你。”
她眼眶酸涩,这一年来,她曾经无数次想念过订婚前在翠池堡度过的那些日子,还有那一场玩笑似的婚礼。
也许人的一生中,只能举办一次这样得到神明赐福的婚礼。
微风拂过草场,带来轻盈甜蜜的花香,她循着这花香望过去,城堡前面的花圃里,不知什么时候种上了大片的血红玫瑰,鲜艳地迎着阳光怒放。塔楼投下的Yin影里,有人穿着全套的花艺师服,拿着剪刀在修剪玫瑰花从,旁边还放着一只带大花洒的铁壶。
西风吹起她金色的头发,从白色的折檐帽下散落,那人眉眼间带着明朗从容的笑意向她快步走过来,阳光肆意在她身上洒落,全然不似地狱归来的幽魂。裴婴棠怔然立在原地,迟迟说不出话来。
优利卡笑着抓住她的手,将她一把拉入睽违已久的怀抱中,“好久不见,棠。”
听后来的神子大人说,棠那天在她怀里哭了近乎十分钟才停下,几乎用尽了她一切哄人的招数。然后她和棠并肩坐在花坛背Yin的一面,正对着微风习习的湖面。
她低声笑道,“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看到这些玫瑰了吗?”
棠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优利卡揽过她的肩膀,目光安然投向远方,“这一年里我每一次想你的时候,就在这里种一棵玫瑰花,在冬天之前,我就已经种满了两个花圃。我想等你回来的时候,看到这些玫瑰花,就可以一次支走我全部的思念。”
她轻轻吻上棠的眉骨,那上面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