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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下午,她睡得太沉,醒来的时候,看着面前陌生的装潢,脑子还带点恍惚。
这是哪?
她眨了眨眼睛,腿一动,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酸麻蔓延开来。
对了,这是妖王的寝宫,昨晚他们上床了。
叶清一想到昨晚就觉得头疼,干脆打包扔到脑后不再想。她翻身下床,隻觉得身上的肌rou跟灌了铅一样重,她艰难地走了两步,在适应了这种疼之后,转头朝着妖王的书房走去。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整个宫殿非常安静,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时无孔不入的面具人都全部消失了。叶清一边觉得不安,一边加快了速度。她熟练地撬开书房的门,跟脑中有个地图一样飞快地摸过每个可能藏东西的柜子和抽屉。她为了方便行事,手里只有一个可以弯折的铁丝,但在这根铁丝面前,一切金属的锁都如同虚设。
终于,在撬开书房底下第三个柜子之后,叶清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一张完整的蛇蜕,正迭得整整齐齐,放在柜子里。蛇蜕触感冰凉,像是一层软甲,叶清用铁丝捅了捅,判断蛇蜕的硬度至少在玄铁之上,怪不得沈城说这是无价之宝。叶清感叹了一句,飞快地把蛇蜕迭吧迭吧,放进了随身的包裹里。
她的目光在柜子里顿了一下。
在蛇蜕之下,放着一把巴掌一样大的匕首。
叶清盯着那把匕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伸手拿过匕首,倒过来看柄的底端,看见那里刻着一片小小的,简单的叶子。
她记得这把匕首,非常非常熟悉。这把匕首最早是沈城送给她的,后来被她转手送给一个同路的朋友。那个朋友一头黑发,白布缠眼,烤得一手好鱼。他本来是个读书的秀才,可惜在一场意外中伤了眼,听说妖域富庶自由,所以打算来谋个差事。
他们同路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给叶清讲妖族的历史,讲妖和人的关系。如果天气晴朗,他就会生起火,在月光下面烤捉到的山鸡。
叶清好几次偷偷想,救了他真是她为数不多划算的买卖。
离开前,叶清想,他一个柔弱的书生,要是在妖域被欺负了怎么办。所以,在临走前,她把身上仅剩的钱和这把匕首都留给了他。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把匕首放回了原来的地方,像是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合上了柜子。
整个下午,叶清都坐在床上,和系统插科打诨,她好久没去管系统的任务,现在想起来一看,发现已经完成了一半多了。
她晃着手里的沙漏,粉色的沙子在夕阳下散发着浅色的光,发出轻轻的沙沙声。
叶清心情不好就去折腾系统:“统,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好宝贝?”
“?”系统耐着性子:“你是。”
“我是不是你带过最争气的宿主?”
“你是。”
叶清还要开口,系统急忙打断她:“别问了,我就带过你一个宿主。”
叶清想笑,她先是闻到了一点点血腥味,然后是手杖点地的一声很轻的“笃”。她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转过头,就看见妖王慢条斯理地走进来,他穿着一件墨色长衫,嘴角习惯性地挂着一点笑意。
叶清安静地注视着他,看他的体态,看他走路和说话的习惯,然后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做对比。越对比越能确定,那个陪了她半个月的书生,就是眼前的妖王。
他甚至从来没有费力去掩饰过——同样瞎了的一双眼,偶尔浮现的儒雅气质,还有书架上乱七八糟的杂书。
可她怎么能想到,怎么能想到她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竟然是妖王。
叶清转过身,很平静地和妖王,和林墨对视了一会儿,看着他那双金色的眼睛。窗外很安静,有风刮过落叶。
“陛下,”她说,“我要离开了,来和你告别。”
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但整个房间似乎一瞬间进入了刺骨的冬天。林墨安静地看着她,他不再笑了。真奇怪,他明明是温润的长相,但不笑的时候竟显出几分Yin郁来。
“为什么?”他轻声问,“三个月还没到吧。”
叶清不想再陪他演,直接说:“林墨,我治不了你,你的眼睛已经好了吧。”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轻笑了一声:“昨晚一开始,你的眼睛甚至不敢看我。”
谁能想到,孤僻Yin郁的,未经人事的妖王,甚至连女孩袒露的胸口都不敢看。
林墨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声说:“噢……所以你终于发现了,对吗?”
他怒到了极点,竟然露出了一点笑来:“所以,无论怎么样你都不会看我一眼对吗?你把书生丢在客栈,又觉得妖王危险。你喜欢柳容时那样的?”
他靠近了一步,那双金色的眼睛终于清晰地映出了她的影子,他满怀着恶意问:“你喜欢他什么?他cao得你更爽吗?””
叶清没有回答他,手里捏着包裹的系带,她的包裹只有一小袋,提上就能走。
林墨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