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对白人夫妻告别后,陈暮再次开始了自己的闲逛,方才些微的发涩心情,好像也因为独处有了放大的趋势。
她?马上就要步入新的一岁了,小的时候总想快快长大,可?当真的到了小时候渴望的年纪,好像又没小时候以为的那么开心。
如果知道长大后要面临别离和数不清的烦恼,那她?小时候的心愿,一定不会是希望自己快快长大,而是可?以永远做个无忧无虑的小朋友。
陈暮倏地轻笑了声,这?趟南极行,就当做自己送给自己二十?二岁的生日礼物吧,如此遥远的地方,一生可?能也只会来这?一次了。
顾时屹就是在这?时再次走至她?身边的,他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还在生气?”
陈暮摇摇头?,又点头?:“嗯,谁叫你戏弄我,对着企鹅举高手臂好半天,它肯定是觉得我太滑稽,才没继续朝我靠近的。”
其实她?是想说那只企鹅大约是觉得她?的行为有点蠢,但话到嘴边还是没好意思这?么形容自己。
顾时屹笑一笑,伸出?手指指向前?方的一只企鹅,说:“你瞧,那不就是刚才朝你靠近的那只企鹅,等我问问它,看它有没有觉得你滑稽。”
陈暮跟随顾时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只企鹅看着的确和方才她?被戏弄时朝她?走近的企鹅差不多,可?这?难道不是因为它们是同一种?类的帽带企鹅嘛。
他是怎么确定这?就是那一只的,她?瞧着这?些企鹅明明差不多的样子,难不成?他也有两个声带,可?以靠这?个分辨企鹅?
顾时屹却在这?时说,“这?不是很好认吗?你没看见它头?下面有一道连接左右耳的黑色条纹,左臂下面和右臂上面都沾了东西,这?不就是那会儿朝你靠近的那只企鹅?”
陈暮抿着唇不解的望向顾时屹,很难不怀疑他这?是又在逗弄她?,明明他说的这?些特征在这?岛上随便一找,可?以找出?一堆企鹅来。
顾时屹却在这?时说:“你等我帮你问问看,这?企鹅有没有觉得你高举手臂的样子滑稽。”
于是顾时屹侧过脸,面对那只企鹅,就这?么问了句:“还记得你不久前?靠近过她?嘛?”
说话时他手指了指陈暮。
企鹅不知怎的,还真很给面子的叫了声。
顾时屹接着问,“她?那会儿举着手臂站在你面前?,你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决定转身离开的?”
陈暮还是没搞明白顾时屹到底是想干嘛,他这?问话正式的叫旁人听去?,怕不是真的会以为他能和企鹅对话。
陈暮觉得有点好笑,她?就想看看,要是企鹅这?回不理他,他要怎么收场。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在顾时屹问话后,企鹅又对着她?俩所在的方向连连叫了好几声,顾时屹回过头?,朝她?扬了扬眉:
“听到了吧,它说那会靠近你是觉得你长得漂亮,后来听到你说不想叫它靠近,所以它就停下脚步了,还有,你举手臂的样子一点都不滑稽,反而很可?爱。”
陈暮听着顾时屹一本正经的胡说,心里最后那点对他的不满终于散的没了影,原本也就是有一点点不满他对她?的逗弄,可?他前?后用?这?么一出?自导自演的戏码来哄她?,她?又不得不承认,她?很受用?。
但她?不能这?么轻易的表现出?来,于是她?故作生气地说:“顾时屹,你又逗我,我又不是小朋友,才不信你真能跟企鹅对话。”
顾时屹敛着眸注视她?,少顷,唇角勾起浅淡的弧,磁沉声线缓缓响起:“嗯,不是小朋友,所以那不是企鹅的想法,是我的,真不滑稽,很可?爱。”
闻言,陈暮垂在身侧的手指骤然缩了一下。
大约是因为他的眼神太过柔情,又或是这?话沾了点暧昧。
两人短暂的对视因陈暮猝然偏开的视线而结束,陈暮往前?走了一步,说:“别以为你夸我可?爱我就能原谅你。”
顾时屹在身后轻轻笑着,“嗯,没指望能这?么轻易得到我们陈大歌手的原谅,某人难哄得很,我记着呢。”
陈暮向前?的脚步忽而一顿,她?又想起,那晚在小镇海边,临睡前?顾时屹说的那句:“这?么难哄啊,那也就是我了,才能任你折腾,陈暮,不如你以后跟我得了。”
她?一直以为他就是随口?一说,可?原来他真的记着她?说过的话,也真的如他说的那般,愿意玩这?种?小把戏哄她?开心。
很多年后,当有人劝她?,哪有人因为一段失败的恋爱就再也不相信爱情的,总要给别人机会试试看,才能知道你和他合适不合适。
可?只有她?知道,除了顾时屹,再也不会有人包容她?所有的小脾气,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让她?真切感受到,她?是值得被爱的存在。
隔天傍晚,船上组织了一次派对,南极行的第一次登陆活动圆满结束,游轮驶进南极洲,一天半之后,将会驶近本次行程的第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