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这人抡起手里的棒球棍,正要朝着他的小腿砸下来时,忽然听见有人指着远处大喊:“哎,看什么呢!不想死就滚开!”
施世朗托着失颤的左手,艰难地转过脸去,看着了远处路边的一双男士皮鞋。
那个刚才喊话的人用手里的棒球棍指着他,凶神恶煞地冲他喊:说你呢,还看!”
这个时候,施世朗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一直死死盯着那双皮鞋,在心里祈求那个人不要离开。
可那双鞋还是动了。
当看到那个人转身离开的时候,施世朗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绝望地回过脸来,看着头顶漆黑一片的天空,心想自己这一生是不是就这么完了。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妄想着要换一种生活方式,过一个没那么乌烟瘴气的人生。
现在,一切都完了。
他就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群人的手里,再也看不见明天升起的太阳。
把那个过路人吓走以后,那群混混转过身来,继续对着他拳打脚踢,手里的棒球棍每一次都对准了背和腿骨来。
施世朗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半死不活地蜷在地上,做垂死前的无谓挣扎。
他都这样了,那些人还不肯放过他,打断了他的左手不满足,又要断他的右手。
施世朗是死都不会让他们毁了自己的右手的,拼了命地与他们推搡,结果只是换来更多的棒槌与棍打,直到最后自己被揍得无力还手,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时,他才彻底放弃了挣扎。
当自己的右手被人从身下拽出来时,施世朗无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来承受这再一次的骨折之痛,却在混沌的黑暗中听见远方传来嘹亮的哨子声。
“糟了,是巡警!”有人在他头顶说。
“快,快跑!”
咣当当几声,那些原本要落在他手骨上的棒球棍全被扔到了地上。
施世朗睁开眼时,那些丧心病狂的社会青年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看着头顶的夜空,他的肺腑猛地皱缩起来,不由得合紧了眼皮。
老天,他的右手保住了,他的命保住了,他终于活过来了。
他双眼紧闭,躺在地上失禁地痉挛着,浑然不觉有人来到了自己身边。
当感觉到有只手放到了他脸上的时候,他瞬间哆嗦了一下,霍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明决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神态,但看上去没有太多以往令人生厌的冷淡感觉,可能是因为他正在用手指轻轻揩着施世朗眼窝的缘故。
明决的手好温暖,施世朗心里忍不住想,跟他的人一点都不一样。
但他一定不会告诉他的。
过了一会,明决估计是帮他擦脸擦累了,手劲也重了点,最后干脆停了下来,看着他无奈地撇了撇嘴。
“别哭了。”
下一秒,他似乎是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对着一个才刚死里逃生的人不应该这么严厉,又稍微放缓了语气,摸着他的脸说:
“好了,没事了。”
“起来吧。”
说完,明决弯下|身去拉他的左手,刚一碰到就看见施世朗痛苦得倒吸了一口气,脸色刷的一下变了。
他松开手:“怎么了?”
“应该是断了。”施世朗有气无力地答。
闻言,明决皱起了眉,又去看他的右臂,出声问他:“右手呢?”
“没断,”施世朗摇了摇头,微闭着双眼说,“他们以为我是左撇子。”
“右边的胳膊还能动吗?”明决又问他。
施世朗看上去非常难受,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明决大概了解了,俯下|身去,把手伸进他的右臂下,托着他的右肩,尽量不碰到他的左臂,小心翼翼地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他站起来后,明决问他:“能走吗?”
施世朗耷拉着眼皮,轻轻点了点头。
“那好,现在去医院。”
说完,明决一面圈着他的腰,一面很是小心地抬高他的右臂,绕过自己的脖子,搭在了自己肩上。
这个时候,施世朗忽然抬起了眼皮,靠近的怔怔看着他。
“怎么了?”明决问。
施世朗盯着他看了一阵后,对着他开口:?“我没哭。”
明决听着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无语又困惑地侧了侧头。
“我没哭。”
施世朗又抓着他说了一句,语气比前面重了几分,像是要力争自己的清白一样。
明决看着他幼稚的神气,瞬间明白过来,他是在驳自己刚才的那句话。
没哭,明决看着施世朗还未干透的眼尾想,那这些是什么,他刚才擦掉的又是什么。
虽然他认为施世朗为了挽回自己颜面的这番辩解很是无力,但他知道就这个事实施世朗可以站在这里和他争到天亮,所以为了不跟他这样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