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持月有点尴尬了,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说道:“再敢乱说,下次就真?喂你吃下去!”
季青珣对她那?点企图又好气又好笑,“玩笑罢了,等他回来,你定是已经对我回心转意了。”
回你个大头鬼!
“游玩去吧,”她把?药瓶子扔给了马车外的知情,“这么?危险的东西?,本宫给你收着。”
李持月话刚说完,季青珣又扑过?来了。
好不容易到了红叶寺山下,马车照旧停在了山脚下。
季青珣是铁了心带她重?温旧梦,半跪在地上,要背她。
看一眼那?开阔的背脊,李持月抱臂:“雪天山道更是险峻,跌了本公主你赔得起?吗?”
“跌了,用我的命来赔,你高不高兴?”
“走?吧。”她伏身上前?。
季青珣背着人站了起?来,又一次走?在了上红叶寺的山道上。
山道静谧悠长,其余人又远远缀在后面,入目是挂霜覆雪的矮草高树,季青珣一步一步,踩出沙沙的声响。
李持月恍惚以为天地之间只剩他们二人。
还是这个人,还是这个枕着他的肩膀望天的姿势,可心绪已经全?然变了。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仅仅只是一瞬间,她怀疑自己还是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公主。
这几年的爱恨,都?只是刚刚登山时她睡了过?去,做的一个短短的梦而已,背着她的还是那?个少年,他们还没有表明心意。
满腔热忱尚未燃尽,他们都?还有丰足的爱意去坚信彼此。
“我喜欢的人……是两个字的。”
她喃喃说起?当年的话,眼泪滑落,洇shi了季青珣的衣裳。
季青珣听得心神一震,鼻尖漫起?酸意来,她还记得,她还会有触动?。
“阿萝,你……”他声音颤动?。
李持月骤然清醒,一口咬在他的肩上,泄愤一样下了十足的狠劲儿。
被咬的人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把?人往上掂了掂,继续爬山,很快就看到了红叶寺的匾额。
季青珣没有放下人,径直来到了姻缘树下。
满树的红绳上又盖了一层雪,景致奇美,只是早已经记不得哪一对儿是他们的了。
“找不到了。”李持月无所谓地说了一句。
季青珣却记得,而且找到了。
只是经过?这几年风吹雨打?,两根红绳褪去了颜色,被层层叠叠地压在下面,早已腐坏破碎。
“是啊,找不动?了,”他也?跟着说,“但一定还好好的。”
没关系的,他背着李持月,“咱们再去多挂几条,这次掺上金线写上名字,下次再来看,就不会见不着了。”
“挂这么?多做什么?。”李持月不愿意,她都?被他耽误了一辈子,还不够吗。
可季青珣固执,将随身带着的红线结好,又系在了雨雪淋不到的地方,才算满意。
李持月冷眼看他做完这些,说道:“我们可以走?了吗?”
还不能走?,他想去弥勒殿看一看。
但寺庙之中又来了一位贵客。
知客僧快步去寻主持,主持正?陪着贵客在这寺中闲游。
说话间就走?到了姻缘树下,就看到了李持月一行?人。
“姑姑!”
李持月看去,见到了太子妃。
太子妃笑着迎了上来,“没想到如此凑巧,我常听这寺庙灵验,今日正?想为腹中孩儿跟夫君祈福,不知姑姑是为何而来?”
李持月看向她的肚子,应该是才两个月吧,还没有显怀,这儿可不是皇家寺庙,胎都?没坐稳就大老远跑来,想也?知道是为谁而来的。
夫君被关起?来了还能对着仇人笑,一看就知道不怀好意。
季青珣说道:“她来者不善。”
李持月道:“无碍,本宫知道,你先自己去逛逛吧。”
知道?看来是能自己处置了。
季青珣低头看了她两眼,躬身告退了。
太子妃见季青珣离开,上前?亲热地拉住李持月的手,“姑姑好兴致,携宠同游红叶寺,莫不是也?想和这男宠在这姻缘树上结红绳?”
这夹枪带棒的语气,跟脸上的笑可不般配呀。
李持月也?笑yinyin的:“太子妃不去佛殿祈福,来本宫这儿,难道本宫就能保住你的夫君跟孩子吗?”
太子妃摸了摸肚子,笑意里带了几分勉强和落寞,“如今太子闭门不出,上下都?是侄媳妇儿在打?点,又要听着些闲言碎语,我实在不想去什么?皇寺,便?躲来了这红叶寺寻个清净。”
李持月恍然:“太子妃辛苦了。”
太子妃垂头擦了擦眼泪,说道:“姑姑陪我说说话可好。”
李持月点头:“这是自然。”
知情看着主子和那?太子妃相携走?在一块儿,沉眸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