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听人说邢治回到昭都之后,便卧床休养了起来。
直到几日前方才逐渐恢复。
邢治是自己派到北地去的,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自己都应该去正式看望他一番。
“孤与你一道。”天子在江玉珣耳边道。
不等江玉珣点头,应长川又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既然休息好了,那我们何时上燕衔岛?”
同时抬手,用指尖轻轻在江玉珣的耳后打起了圈来。
低哑的声音与耳边若有若无的触感融在一起,化作酥麻在刹那间传遍了江玉珣的全身。
应长川虽没有明说,但是这“燕衔岛”三个字于二人耳边却有着不同的意味。
想起那日马车上离谱的事,与若固送的那个本册,江玉珣的脸颊瞬间泛起了红。
“不,不知道……”
担心应长川再问出什么更具体的问题,江玉珣索性向天子耍起了赖皮来。
他抱着已随自己动作清醒过来的小猫,转过身去朝着应长川挥爪道:“陛下整日不想正经的事,你快咬他一口!”
话音落下之后,那只白色的小猫竟也非常配合地朝应长川叫了起来。
应长川则在这个时候收紧怀抱,朝他鼻尖啄吻一下,并继续道:“怎么?燕衔岛也不能提吗。”
说着说着,突然俯身将江玉珣抱在了怀中,并大步朝着幔帐而去。
流云殿后殿面积不小,应长川的动作不但快,而且动幅度颇大。
突然落入他怀中的江玉珣被吓了一跳,直呼其名道:“应长川!放手应长川!”
流云殿外无人值守,江玉珣的声音也大了许多。
傍晚的斜阳自殿外落了进来。
照暖了一片藤席。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
就在应长川走到幔帐的那一刻,流云殿上忽然多了一抹影子。
视线暗下去的瞬间,江玉珣忍不住停下了动作,并似卡了壳的机器般回头看向门口。
——身着妃色宫装的连仪公主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殿外,此时她正疑惑并迷茫地看向两人。
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什么的她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问:“……江大人方才叫陛下?”
江玉珣的心脏随之一紧。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下的衣料,并想催应长川放自己下来解释。
可天子却只垂眸浅笑着看了江玉珣一眼,末了轻轻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应长川转身看向连仪公主,并坦荡道:“阿珣唤我‘应长川’。”
不,不仅坦荡。
他的话语里竟还有几分不容忽视的骄傲与愉悦。
和有一层“臣子”身份的庄岳不同,眼前的连仪公主可是实打实的“长辈”。
她话音落下的这一瞬,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
流云殿后殿当中静得落针可闻。
江玉珣下意识松开了手,被他抱在怀中的小猫瞬间便自怀中跳了出去。
高高翘起的尾巴,在同时撩起了江玉珣的衣袖,白皙的手腕与腕上一点浅红的指痕随之现了出来。
不止于此……
夏季衣衫本就单薄,抱着猫折腾过一番的江玉珣衣领不知何时变得松散。
正巧露出一片留有红印的脖颈与锁骨。
江玉珣的肤色天生白皙并且非常容易留痕,几日间有意、无意留下的痕迹全积累在了一起,简直显眼至极。
……连半点辩解的余地都没有给他留。
伴随着应长川的话音,连仪公主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顺着江玉珣的脖颈落向手腕。
看见那些痕迹之后,她差一点就将拿在手中的东西摔在了地上。
“喵呜——”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猫一边叫,一边自连仪公主的腿间蹭了过去。
几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落在了它的身上,江玉珣心脏随之一紧,他立刻趁应长川分神的时候摆脱对方的禁锢,并以最快速度站在原地整理衣冠。
“臣江玉珣,见过公主殿下。”江玉珣硬着头皮,向殿门旁的连仪公主行了一个礼。
清润又略带僵硬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连仪公主好歹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在江玉珣开口的瞬间,她便回过神来朝他点头回礼。
应长川则展袖,如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笑着问:“公主今日有何要事?”
并于说话的同时向江玉珣点头,示意他暂时回避。
站在旁边的江玉珣表面上虽能保持镇定,内心早已尴尬得不能再尴尬,半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应长川点头之后,他便如蒙大赦地快步走出殿内。
同时一把捞走了还在地上舔毛的小猫。
下次无论做什么都要记得关门!
——江玉珣默默攥紧手心,于暗中发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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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