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双漆黑的眼眸便这样直直落在她身上。
晚风轻轻撩起女孩垂落的长发和裙摆,车内那人倾侧着身,手还落在身侧的安全带上。
时间一瞬像是静止,只有风是动态的。
时隔数天,两人终于再对上面。
徐既思漆黑的眸色一眨不眨,见她唇角分明还余留一丝愉悦,但大约是见着了他,又缓慢被扯平。
搭在安全带的手指微紧,男人薄唇动了动,正想出声。
下一刻,却见女孩的黑眸极浅地略过他,而后又平淡地挪开。
像是她已经不会再为他情绪起伏。
徐既思神情微滞,心脏忽然错落一拍。
作者有话说:
因为一些事耽搁了,晚上才开始码,给大家磕头了呜呜
想起
◎小号◎
41
男人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唯有漆黑的眼眸在沉寂了几秒后缓抬,目光落在后车镜,眼见那道身形愈变愈小。
然后很快消失在视野。
车内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 刚还有些紊乱起伏的胸膛在寂静中逐渐恢复平稳。
徐既思冷清的脸庞看不出情绪,半晌, 才面无表情地一扯领带, 捏着质感布料的修长手指用力得骨节微白, 又顺着划过身侧重新系上安全带, 皮鞋踩下油门。
……
月明星稀,华灯初上,浮华的夜景下鳞次栉比的高楼错落,沉沉夜色里笼着喧闹的人声,璀璨的霓虹灯下车水马龙。
与外界交错着车鸣和人语的繁闹相比, 和京某个办公大楼里只点着昏暗灯光的办公室便显得格外寂静。偌大的落地窗前, 皮椅上西装革履的男人一手支额, 视线却不离桌前摊着的工作报告。
直到手机不知催命似的第几次亮起, 余光里似乎换了个备注闪烁, 徐既思轻压的眼睫暼过屏幕,微蹙眉头, 将钢笔丢至一边,左右动了动肩颈, 才缓慢接通电话。
一句有事才吐出半个音, 那头的女声便匆忙响起, 带了丝埋怨:
“你怎么不接三叔电话?”
徐既思一顿, 身躯微微后倚, 皮椅轻旋, 他看了眼窗外的繁华夜景, 片刻又半耷落睫,沁凉的嗓音几乎听不出情绪:
“他联系你了?”
“不是,”那头忽地刻意压低了嗓音,“你忘了过几天是什么日子了?我爸妈提前带我回祖宅了,三叔没打通你电话,脸色可难看了,我都不敢出声。”
“我现在躲□□给你打电话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徐知宁边走边踢开脚边的石子,刚问完,又一顿,“不对,你还是赶紧先给三叔回一个吧,我可怵死了。你爸性格你清楚吧,那表面上是在笑,气场冷得能冻死人。”
“你是不知道刚才吃饭三叔多可怕,前一秒还笑yinyin夸我跟我哥孝顺懂事,后一秒一提起你,我都感觉三叔上半张脸跟嘴唇分裂得像两个人,眼底都想镖刀子了,下面嘴还笑着,我和我哥都恨不得当场消失。”
一时又想起刚才的画面,仿佛又经历了一遍那个窒息时刻,徐知宁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我都没吃饱就借口溜了。要不是最后爷爷开了口,我真——”
女孩嘴巴叭叭地讲着,抱怨起来一时连声音都忘控制,不想话音还没落,那把冷清的嗓音便顺着电流,跟忽袭而来的风一同而来:
“不回。”
冷冰冰的两个字砸下来,徐知宁被打断话,不自觉呆滞了一秒:“什么不回?”
那边语气上没什么情绪起伏,说得话却像骤然丢下一个炸弹:“电话和祖宅,都不回。”
徐知宁一僵,不可置信地提了提声:“你疯了?”
“前两年你不在荔州也就罢了,今年还不回!”徐知宁很快又反应过来,瞪大了眼,“你不回来不是见死不救吗?”
就今天这一回都够窒息的了,接下来还得天天见呢。
“公司事忙,”徐既思语调平静,一顿后,又语意不明地补了句,“他应该再明白不过。”
后半句不知怎的就听出一丝讥讽来,徐知宁沉默几秒,隐隐记得前两年他似乎也是这个借口。
其实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其中的冠冕堂皇,她三叔家里那点事她也有所耳闻,她平时是口无遮拦,但聊起这些事,她心里还是有数,不敢聊太深,于是在数十秒的寂静中,直到那头似乎想挂断电话,她才急匆匆补了句,试图改变他的决定:
“你不想见三叔,总得见见爷爷吧?”
那头果然安静了,须臾才丢下一句再看,徐知宁想说就这两天了还再看什么,还没张口,那头忽然就连一点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动作一僵,低头一看,果然被利落挂断。
徐知宁一跺脚:“又挂我电话!”
上回也是,莫名其妙丢下一句什么有更重要的事,连她的话也不听完就挂了电话。
徐知宁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