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厌所有的女人。他比她们?都漂亮,比她们?更渴望女人的身体,比她们?更爱男人,可他却被她们?视为异类,被她们?侮辱。
可最终,救赎他的却是一个女人。
胡十三郎相信,她能够和?王爷一样不歧视自己,却不会像王爷那样抛下自己。
胡十三郎双眼?shi润:“我跟你走?。”
赵鸢双手击掌,“现在该你报答我了。”她身手指向百米开外那个在月下看着自己的身影,“李大?人至今尚未谈婚论嫁,他啊,一直想体验妻妾成群的滋味,但是呢,他穷酸,娶不起媳妇,你便扮一天他的妻,圆他美梦。”
胡十三郎:“小贼婆,你此番若是大?难不死?,必成祸害。”
兵分两路出发之际,一行人在山下告别。
赵鸢穿着身上的污衣,一一答谢过前来?帮忙的逐鹿军、书生、盗贼。
“今日大?恩,赵鸢铭记于心。”
她给他们?深深作揖,李凭云道,“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地?帮你,日后还?请赵大?人你多照顾。”
闻言,赵鸢嘴角扯了扯,她转向李凭云,“是,云哥。”
六子:云哥?
他脸色变幻万千,没好声地?对赵鸢道:“赵大?人,回长?安了请你喝骨头汤。”
赵鸢:“骨头汤?猪骨还?是牛骨?”
“你的傲骨。”
李凭云伸出手,“你输了。”
六子不甘愿地?掏出一枚银子,郑重放在李凭云手上,“往后我江淮海再跟你赌,就是你孙子。”
上了路,赵鸢好奇地?问李凭云,“你和?六子又赌什么了?”
李凭云:“爷在外面赌博,轮不到你这?妾室过问。”
赵鸢父亲从未纳妾,今日才真正见识到妾室的地?位。她感叹:“若是有朝一日,能一女多夫,云哥如此不温良恭顺,怕是做妾都难。”
胡十三郎腹诽:就你赵鸢?过了这?么久还?拿不下李凭云,竟然还?敢奢想一女多夫。
李凭云抬起下巴,傲慢道:“李某只要对我忠贞不二之人。”
胡十三郎:“小贼婆,你背叛他了?”
赵鸢黑脸:“闭嘴。”
三人出行,两个“女人”,李凭云只好亲自驾马赶路。
进了汾县城,马车速度越来?越慢,到最后直接停了下来?。
赵鸢担心是遇到了困难,她拉开车帘向外看去,李凭云正穿过人群,走?向对面的食肆。
胡十三郎凑上来?:“他干啥去?”
赵鸢道:“也许是要见什么人。”
胡十三郎:“他不会卖了你吧?”
赵鸢:“有可能。”
两人四双眼?紧密地?盯着李凭云,只见他先同?食肆老板娘交涉,然后寻了个干净的位置坐下来?,过了一阵,老板娘端来?一碗羊汤,一叠蒸饼,一盘小菜。
胡十三郎:“有没有可能,他自个儿去吃饭了?”
赵鸢:“不可能。”
两炷香该烧尽了,李凭云手里拿着一包干粮回来?,“你们?吃些东西?。”
赵鸢和?胡十三郎面面相觑——敢情您老人家自己喝羊汤,吃小菜,让我们?啃干粮?
胡十三郎道:“李凭云,是你说刻不容缓的,居然自己跑去吃好吃的?”
李凭云道:“此处距长?安五十余里,你们?能不吃不喝,我不能。”
这?话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赵鸢历经了灾难,人也沉稳了起来?,她道:“既然李大?人不着急,说明他心里有数。”
李凭云轻看她一眼?,目光幽深。
遇灾那日起,赵鸢就没梳洗过了,衣服脏不说,头发油腻腻的,只能梳成两股辫子,她尴尬道:“李大?人,既然你有闲情去吃早膳,可否容我去买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你叫我什么?”
“云云哥。”
“你有银子么?”
“没有。”
“那便穿着这?身脏衣服,没有我准许,不准换下。”
他扔下干粮,转身上马,继续驾车。
车室内,胡十三郎拱火道:“瞧瞧你这?怂样,那老贼婆的老爹都敢骂,到了李凭云面前,屁都不敢放。”
赵鸢默默低下头,胡十三郎一语中的,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胡十三郎突然讽笑道:“你觉得不公么?天底下的贱民?、草民?,他们?生出来?就被这?样对待的,不行恶中恶,做不了人上人,做不了人上人,就只能被人往死?里欺负。”
那么,李凭云也曾遭遇过这?些么?
他藏得太深了,没人看穿他的过往,也没人猜透他的未来?。
李凭云又把马车停在了路边。
胡十三郎:“他又折腾什么?火烧眉毛,这?人怎么不急呢?”
李凭云丝毫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