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狗背篓里还有大约八九十斤的卤味。
他丝毫不担心卤味卖不出去,随便在路边支一个摊子,一个时辰差不多就能卖完。
或者去找酒楼合作,八九十斤差不多要进四家茶馆酒肆……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沈正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你看醉仙楼有两层,算是河口镇最大的酒楼了,那边还有一栋楼,有三层呢,比醉仙楼更大,人也更多,一天的客人能有接近一百个,他们一家就能吃下你这八九十斤卤味。”
赵二狗将信将疑:“我天天来河口镇,咋没听说过比醉仙楼还大的酒楼?”
沈正在前头带路:“去了不就知道了。”
这条路是河口县正街,酒楼、面馆、粮店、钱庄、当铺……应有尽有。
走到正街的尽头,往右走,又出现一条宽阔的街道,街边是许多Jing良的房子,大白天的,其他地方是人来人往,这边却很安静。
赵二狗好奇问道:“这是哪里?”
“还记得我之前提过的怡红楼吗?”沈正指着前方最高的一栋建筑,“看到了没,这就是怡红楼,河口镇最大的青楼,夜夜笙箫,全河口镇有钱男人最爱去的地方。”
“青、青楼!”赵二狗后退了几步,“我娘说过了,不许来这种地方。”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大白天的人家青楼也不待客好吗,有什么好怕的。”沈正的目光充满了鄙视,“咱们是来谈生意的,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醉仙楼的卤味几百文钱一盘你就觉得贵了,你知道这里卖多少吗,一碟菜,一壶酒,至少是二两银子起步,所以才说,怡红楼是男人的销金窟。”
赵二狗目瞪口呆。
“你的卤味在醉仙楼是六十五文一斤,在这里,我估摸着能到八九十文。”沈正搂住他的肩膀,“后背挺直,肩膀打开,头抬起来,咱们要装作经常来这里的样子,可不能让人小瞧了去。”
赵二狗在心里默念了十几遍镇定,然后真的镇定下来了。
他甩开沈正的手,跟着一起迈上台阶,走进了怡红楼的大堂。
大堂很大,十几张桌子,桌上是昨夜留下的残羹冷炙,盘子里的食物很丰盛,都是荤菜,但基本上没怎么动过,收拾残局的婆子直接将没吃完的食物倒进木桶里,赵二狗有些心疼这些被浪费的食物,大河村多少人一辈子都没吃上几口rou,在这里,这些rou却被随意丢弃。
粗使婆子看到两人,粗着嗓子道:“这会儿姑娘们都睡了,晚上再来。”
顺手救了青楼女子
沈正好歹是读过书的人,三言两语就把来意说了。
他一身新衣,谈吐有度,身上也有点纨绔子弟的气势,粗使婆子怕耽误正事,将管事的请来了。
管事的出来之后,就轮到赵二狗上。
他之前和醉仙楼吉祥酒楼的两位掌柜谈过卤味生意,非常有经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把怡红楼的管事给说服了,主要是货好,和其他家的卤味完全不一样,所以这生意就好谈,最终谈下来是七十五文钱一斤,以后每天供应六十斤。
今天的货一共有八十五斤,赵二狗交货后,手上多了六两多银子,有些沉甸甸的。
他心满意足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大堂上空突然传来一阵sao动。
紧接着,木质楼梯蹬蹬蹬响起来,一群人往楼下跑。
最前面那个,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女,那女孩盯着大门的方向,不要命的往前冲。
“拦住她!别让她给跑了!”
正在和赵二狗谈话的管事一个箭步冲去,揪住了少女的头发。
那女孩被拽的摔在了地上,一个翻滚,滚到赵二狗面前,她抬头看着赵二狗,眼中含泪,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给我抓回去,关起来,好好调教,再敢跑,腿打断。”管事冷声吩咐手下的人,然后看向赵二狗和沈正,“让二位看笑话了,这边走吧。”
一般来卖货物的人,管事的是瞧不上的,但他在怡红楼这种地方,每天接触的都是河口镇最有钱的那波人,他看人还是蛮准的,他能感觉到,这个姓沈的少年身份应该不一般,所以言语之中多有恭维。
沈正的眉头皱了皱,他在书院听同窗说过怡红楼的破事,没想到被自己给撞上了。
这种破事,他管不着。
他拉着赵二狗准备离开。
却见赵二狗弯下腰,将摔在地的少女扶起来了,然后护在了身后。
沈正压低声音:“赵二狗,我劝你别管闲事,这一看就是被自己家人卖来的,卖身契都在人家怡红楼手上,你管不了。”
他这话刚落,楼上一个老鸨就追下楼喊道:“这个小贱人就是不肯按手印,卖身契还没写成,快按住她,再反抗就揍一顿,别打脸就行了。”
“如果是被家人卖到这种地方,卖身契不是应该早就写好了吗?”赵二狗声音很低,“这姑娘应该是被绑来的。”
沈正也意识到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