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桉微微侧首避开他灼热的呼吸,抬起胳膊抵在他胸膛上,一再狠绝道:
“你要真觉得抱歉,就赶紧离开我,放我走,然后在我面前永远消失!”
这接二连三的肌肤相亲,让他感到异常难受,嘴里发出一丝丝抽泣。
只是这一次,他不再是因为伤心难过才哭,而是被男人的亲吻折磨到了极限,那张美丽的脸庞此刻显得有些扭曲。
察觉到他的抗拒和抵触,季松亭克制住了身体里的情欲,他咬了咬唇,没有接着亲吻下去,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
“我们不说那些了,睡觉好不好?”
蔓延到全身的疼痛,已经让他的意识逐渐模糊,毫无力气开口了,但即使这样,他还是不肯松开右手放简桉走。
“不好!我要回家!”
简桉极力扭动着身体,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招架之力,反而被压得更紧。
可身后的男人却不再说话了,隐隐约约有微弱的呼吸声传来,似乎是睡着了,但嘴里还在含糊不清地说着:
“小桉……别离开我……”
他梦呓般的呢喃声中夹杂着浓烈的悲伤与痛苦,仿佛是被深爱之人遗弃在黑暗的角落里,那么的无助、没有安全感。
听着耳边低低的轻唤,简桉却感觉到心脏猛然一抽,莫名有些疼。
他脸上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情绪,不相信自己居然在那位心高气傲的总裁身上,看到了不为人知的脆弱一面。
这是他今天在这个满嘴谎话、虚情假意的人身上,见到的唯一一点真实。
从来都是强制或者剥夺别人感情的季少爷,竟也会渴望被爱……?
简桉觉得可笑,但仅仅只是叹出一口气,男人的手臂依然紧紧搂着自己,就算睡着了,也不忘将他圈在怀里。
结婚到离婚过去这么久,两人才第一次同床共枕,而且还是用如此暧昧亲密的姿势搂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
这是他那三年里梦寐以求的愿望,无数次希望能和自己的丈夫睡在一起,能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进入梦里。
可到了心如死灰的那一天,他也依然没能同季松亭睡在一起。
现在终于实现了,简桉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如愿以偿的喜悦,反而更多的,是满腔的复杂,和对男人的怨恨。
他似乎又想起两人刚结婚那天,季松亭不情不愿地和他举行完婚礼,然后狠心地将他一个人抛弃在房间里,新婚之夜却去陪了沈初言,让他独守空房。
此刻再回想一遍沈初言发来炫耀的照片,他还是会感到异常耻辱。
他真感慨自己当年是怎么对丈夫出轨的事情无条件容忍和接受的……
病房窗外的月光皎洁,地板反射的光芒映衬着青年那张清秀的脸,他的嘴唇紧抿,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和烦闷。
这时,紧紧扣在腰间的手忽而松懈了,轻轻垂落在他的小腹前。
简桉从迷糊中猛地睁开眼,才发现男人在不知不觉中放开他了。
他脸上划过一丝喜悦,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腕,生怕惊醒了身后的男人,随即开始解掉缠绕在手腕上的输ye管。
看着那条管内沾染着丝丝缕缕鲜血的细线缓缓滑出自己的手腕,简桉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了!
但不得不说季松亭真够狠的,为了追他连命都不要了,居然硬生生把针头从血管里拔出来,药ye也不输了……
算了,死不了的,他担心什么?
简桉动作极轻地伸了伸手,然后把他的手臂从身上缓缓拿开,但大腿却被紧紧压着,他动了两下,可是对方的力道太重了,他根本没办法完全移开!
怎么睡着了,力气还那么大!
刚刚那一番无果的挣扎下来,他已经有些疲倦了,睫毛无奈地眨了眨。
身后的梦呓语忽而听不到了,简桉微微一愣,随后缓缓转过头去,鼻尖不偏不倚抵在了男人的薄唇上,冰凉的触感袭来,吓得他立即瑟缩了一下。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季松亭,简桉感觉心跳莫名地加速起来。
男人额前发丝细碎,乱糟糟的,看着比平时少了几分锋芒。
他的呼吸断断续续的,紧蹙着眉头,看起来好像很痛苦,额角上隐约有汗水渗出,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着。
这是伤口又开始疼了?
虽然讨厌这人,但简桉还是不免有些担忧,试探性地唤道:“季松亭?”
“嗯……”
他无意识地轻哼了两声,眼睛没有睁开,不知道是不是说的梦话。
“你现在怎么样了?”简桉再次问道,语气里已经带上几分关切。
但这次男人却安静了。
“那个,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叫医生?”他推了推那只压在身上的腿,试图将对方从昏睡中叫醒。
可想而知并没有什么用,那个男人似乎更用力地压紧他了。
简桉只好艰难地侧过身,因为两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