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两步，扑通。
昏昏沉沉间，维利塔斯的耳朵边一直有三个声音在叽叽喳喳地说，除了其中一个沉稳的男音说的东西还有些意义，另外两个声音吵得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下地狱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教授他没事吧？”
穹跌退两步朝前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禁锢在小窗中，用暗金色细链分隔开的美好胸肌。
“不说别的，你抱我的时候洗手了吗？”维里塔斯抬起胳膊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皱起眉头“还是说你把我和那袋垃圾一起带回来的？”
“alpha不可以随随便便咬别人后颈，特别是在当事人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丹恒没好气地给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
——
“我猜是他着急要洗澡，”穹干巴巴地笑，“完了完了我之前还咬了他，之后不会被他骂到抑郁吧……”
他不记
维里塔斯坐起身，不着痕迹地迅速扫视了一眼周围，接着摇摇头：“并无大碍，你把我带到星穹列车上来了？”
“那其他的事先往后放放，请允许我先借用一下贵列车的浴缸。”
两人对视片刻，谁也没有开口。
“不清楚……但根据拉帝奥教授的情况来看，贸然接触穹的信息素不是个好主意。”
“啊，是的，”穹被点到愣了一下，眼神闪躲，“你当时晕倒了，情急之下就……”
闭上了嘴不愿再同穹说些什么，真理医生蹙着眉小心地绕过了抱着金色怪味垃圾的开拓者，朝着他本来的目的地走去。
老老实实蹲在墙角，听着浴室里时不时“哗啦”一下的水声，穹的心思也渐渐飘忽了。
——
初见对方，那时维里塔斯还戴着他钟爱的石膏头套，但穹还是隐隐被对方优渥的气质所吸引，在见到真理医生的真正面容后，回到列车上穹直接一整个无视了三月七错愕的神请，拉着丹恒就是一个对拉帝奥教授的大夸特夸。
结果他感觉自己那一口气里面像是灌了三瓶整的清洁剂，香得他有点头痛。
“知道了，丹恒老师。”穹垂着眼点点头，靠在墙边蹲了下来，可怜兮兮地像一只被雨淋湿又无家可归的小浣熊。
维利塔斯记得他叫穹。
“你别……”勉强撑起身子向着垃圾袋发出了拒绝的声音，拉帝奥教授在穹一脸关切地靠近自己并蹲下的瞬间，终于眼前一黑。
三月七等到维里塔斯的背影彻底看不见后才凑到了穹的身边小声惊叹：“拉帝奥教授居然真的没有骂你诶，原来临时标记效果这么好的吗！”
“……说你呢，还不回神！”美好的风景突然被一本厚重的书籍挡住了，穹的目光这才缓慢上移，落在了对方满面怒容的俊秀脸庞上。
“所以等拉帝奥教授出来后请好好说明情况并道歉，然后带人家去把标记洗掉。”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穹，但丹恒还是愣了愣，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摸摸头安慰对方，又想起这位年轻的alpha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事情，最终狠下心直接转身走掉了。
“很抱歉在这种情况下认识你，博识学会的拉帝奥教授，请问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吗？”丹恒一边按着穹给对方道歉一边询问。
后一句话他是对穹说的。
维利塔斯是beta，他本人对于这个闻不到奇怪味道不会有奇怪时期的性别非常满意，这样他可以不用受到任何干扰地完成他的研究。
“啊，他醒了！”第一个发现维利塔斯睁开眼睛的是那个少女，紧接着另外两个声音的主人也赶到了他身边，其中之一正是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开拓者。
说罢，真理医生便下了床，向一旁的丹恒询问了一下浴室的位置，接着扬长而去。
但现在，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可以从清洁剂的味道里闻出浓郁的侵略性？为什么这个味道会让他腿软到狼狈地跌倒在地？
“呜，我一定要在这儿等着吗，”穹被丹恒推到了浴室门口，“我也不想咬的，可他好香……”
最终是维利塔斯败下阵来——他稍微有点想死。
“你说什么？”这下子轮到丹恒震惊了。
一切的答案，只能在那个离他不过几步远的，灰色头发的青年身上。
“所以穹他其实是alpha？”
“这个……”穹心虚地对了对手指。
就在穹思绪飘飘忽忽不知今夕何夕之际，鼻尖突然飘上了一点玉桂叶的香味。
穹“唰”地站了起来，皱了皱鼻子。
反正丹恒已经很习惯了，上次去洗车星遇到银枝的时候穹也拽着他说要去信仰纯美星神伊德莉拉。
空气中突然多出了一种味道，像是某种清洁剂，淡淡的清香铺天盖地的朝着突然腿软的拉帝奥教授袭去。
维利塔斯倒吸一口气，他不希望自己碰到那个袋子。
对方正朝着他走来，手里抱着那袋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