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晨曦冷冷的扫过屋里的三人，最后停在任季身上：“什么事？”
“来，先坐。”任季拍拍身边的位置。
男人的脸色越发冰冷，好似浮着一层薄霜，在阳光下泛着冰晶般的光泽。
正当言九九以为他会转身就走时，车晨曦却出乎意料的坐在了任季旁，清冷的气息瞬间打破了一触即发的气氛。
言九九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走过自己身边，幽幽冷香飘过，似带走了她的神智，半晌才掐着脸傻傻的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车晨曦是我叫来的，你为公司请动了我们的苏大律师，我自然要奖励你一下。”
任季似笑非笑的看着苏亦说道，面前的人早在车晨曦出现的一刹那失去了一贯的温和，眸色黝黑沉郁，雾皑皑一片，握着水杯的指尖已经泛白。
虽然他也不喜欢言九九看着车晨曦的眼睛放光的模样，但是能把苏亦气成这样也不错。
果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下个月画展的位置就定在前面不远，等下我们一起过去看一下。你先帮我们杂志社的功臣签个名吧。”
车晨曦虽不爱与人交道，但并不代表他没看出苏亦和任季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不过，他们怎样都无他无关。
“纸、笔。”冰冷的双唇微微一张，清冷的眸子看向言九九。
“啊？”言九九猛然回神：“喔，等、等下。”
说完便冲进卧室，几秒后抱着一本活页画本，激动的连凳子也忘了，直接跪坐在车晨曦身侧。
她小心翼翼的从画本中拆下一页，颤颤巍巍的递给车晨曦，两只眼睛瞪得圆圆的，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签在左下角就行。”
“砰！”苏亦猛的把杯子放在桌上，细腻的手背上都是洒出的水渍。
“阿九。”声音异常温柔，令人脊背发毛。
言九九吓了一跳，不敢转头看他，在心里催眠着“没事，没事，别管他。”，大着胆子把笔递给了车晨曦。
男人接过笔，白皙的手指在阳光下近乎透明，指尖圆润Jing致，就连指甲也修剪的极为整齐好看，只是几个指头第一个指节内侧长有几个小小的凸起，言九九知道，那是长期画画留下的痕迹，她曾经也有，只是现在已经淡的看不出了。
手指的主人半天没有下笔，琥铂色的冰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手中的画纸，画上的是一只同体雪白的狐狸，蓬松的尾巴环绕在身侧，坐卧在萧瑟无一物的雪山顶，若不是那双黑色的眼珠，几乎分不清哪里是雪哪里是狐。
这幅画对车晨曦来说，勉强能入眼，画笔的笔触说不上粗拙但也不算流畅，构图也比较单一没有任何新颖之处，若要说有什么地方让他移不开眼睛，那就是那一双眼睛。
高傲、孤寂、冰冷无一物，不像一只动物，而像一个人，恍惚间好像看到他自己。
这是一副普通却带着作画人感情的画作，她把自己的情感与思想都融入在画里，赋予了它生命。
“有什么问题吗？”言九九有些忐忑。
男人的眼眸微起波澜，眨眼间又恢复平静。
他默默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工整的、一笔一划的，留下瘦劲清峻的三个字。
言九九如获至宝般把画纸又细心的收回画本中，随后轻声细语的问道：“你要喝些什么吗？茶还是咖啡？”
正欲喝水的任季顿时觉得不渴了，心里颇不是滋味。
“噗嗤。”对面的苏亦不客气直接笑出声：“任总，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白水，“阿九真贴心，知道我只喝清水。”
站在门口的许文都有些看不过去了，默默在心里吐槽道：苏大律师，谁不知道你只爱喝茶。
另一边的两人丝毫不受影响，在车晨曦示意水时，言九九便找了一个透明玻璃杯，细心的清洗干净，接了一杯温水，想了想又加了一勺蜂蜜搅匀，才轻柔的放在车晨曦面前。
甫一入口，甜甜的味道化在舌尖，丝丝缕缕暖进胃里，化了眼角的冰霜，漾成细碎的渺波，荡了言九九的心神。
真好看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人
“咳咳。言九九。”
谁这么烦人？打扰她近距离观察偶像。
言九九疑惑的回头，看向任季，眼中是还来不及收回的不耐。
这小麋鹿，胆子是越发大了。
“等车晨曦的画展结束，你可以任选一幅画带回家，这是我答应过你的。”
“真的吗？！”
言九九一双眼睛瞪了老大，里面的光芒刺眼极了。
算了，再忍这么一下。任季默默对自己说。
“嗯，只是我说过，你必须要让我开心，让我觉得送你还算值得。”
“呃”
言九九搅着手指犹豫半天，最后一脸不舍的拒绝了。
“不用了，我有签名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