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在经历一些事情以後,有些人很难成为平常人,或者,可以这麽说,这些人很难成为正常人。比如张秀秀。
张秀秀从来没有过庇护着他的成长环境,也没有有钱有势的家庭背景,甚至连个疼自己宠自己的平凡无奇组成合理的家都没有。
成长是一个极其缓慢和Cao蛋的过程。当张秀秀有了独立人格和深入思考的能力以後,他细细回味着自己一路走来的艰辛路程,他才恍然发现他家的那点破事足以写成一部又臭又长裹脚布似的家庭lun理剧。
自己太小的事只给张秀秀留下了稀薄的记忆,他隐隐记得自己两三岁的时候很少和父亲接触,甚至在他的回忆中他的亲生父亲都不曾给过他一个拥抱。自己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趴在沙发上看着五颜六色的故事书,rou呼呼的手指点着上面的鲜艳颜色。而他那个身材高挑的妈妈则赤脚踩在地上走来走去,她那时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刚及她的膝盖。
而张秀秀原本并不叫张秀秀。
直到有一天他和母亲来到了另一个家庭。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将小小的他抱到了怀里,用自己粗糙的胡茬磨蹭着他细腻rou感的脸蛋,一只大掌则兜在他tun下而另一只手掌则贴着他的後背。张秀秀现在回想起来才知道这或许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和男性这样亲密的接触。
不管是谁,当他的还停留在“小兔崽子”的生命阶段时,性格中都不会有过多的锋芒。那时候才几岁的张秀秀自学成才似的意会了趋利避害,他配合的把小脑袋搭在那个男人健实的肩头,余光瞟到站在门框处一个又胖又壮的黔黑小屁孩。
张秀秀的亲妈冯明娟一脸春光灿烂的笑容,半蹲着两只手放在膝上,白色的裙子在两腿间堆出细细的褶皱。问道:“这是你儿子?”
男人咧开嘴笑了笑,略带羞涩的应和了一声:“是啊。”随即偏过头唬着嗓子朝着那个黔黑的小胖子道:“张志强,叫阿姨。”
张志强一只脏手扒着门框,另一只手翘起食指扣挖着自己的鼻孔。一声不吭得仿佛自己身上不是一堆rou而是强硬的臭骨头。
“来,明娟,抱着孩子。”男人把张秀秀轻放进女人的怀抱。然後就怒气冲冲的揪住张志强脏兮兮的後衣领,猛踹了几脚。
“哎!张信辉,你干什麽打孩子?”冯明娟白皙的脸流露出几分焦急的神色,连忙上前去拉。
“别拦着,孩子不打不成材,这小子缺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张信辉一只大手照着小胖墩的後脑呼着,直把这个小胖墩抽得哭哭啼啼的。
“哎呀!你别打了,你再打下午就自己去领证吧。”冯明娟最看不得别人打孩子了,立刻急的跺脚。
张信辉一听,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粗犷的脸上也挂上了歉意,但是低头看着张志强的时候,两只眼睛却一瞪。骂道:“滚你屋里反省去。”小胖墩一张包子脸皱出十八个褶子,眼泪汪汪的跟个黑皮球似的飞快的跑进自己的房间。
对着冯明娟一笑,张信辉忍不住辩解:“我爸小时候就总揍我,虽然我没啥大出息,但是好歹还是个正经人。”
冯明娟掩起嘴轻笑一声。
“咱们俩在一块儿,甄明杰会不会毕竟咱们曾经都是好朋友。”张信辉犹犹豫豫说出自己的想法。冯明娟,甄明杰和他张信辉已经认识十多年了。
他也没有想过自己那个死德性竟然能够和初中班里学习最好长得最好家境也最好的两个同学打成一片。也就是那个时候春心萌发的张信辉开始偷偷暗恋着那个扎着清爽马尾辫的冯明娟。高中毕业後,张信辉的成绩不好也不差,刚刚可以凑合一个二流大学。而冯明娟和甄明杰则一起考到国内某着名大学。
张信辉在那个暑假琢磨来琢磨去觉得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废料了,再怎麽雕琢也雕不出玉白菜,干脆不去念书呆在家里准备接他老爹的班儿。
在三个人各奔东西的前一天,张信辉豪爽的掏出自己打工赚的钱请冯明娟和甄明杰吃了一顿。三个人胡吃海喝的吃到了大半夜,喝得高了张信辉也就不知道半夜发生了啥。当他醒了的时候,他躺在甄杰明的单人床上,就穿了条内裤,屁股有点疼像是拉了肚子以後的那种痛感。他粗心大意的摸摸后脑,咂摸半天也没想出是怎么回事儿。
再後来三个人几乎就难以聚在一起了。直到五年以後,张信辉接到甄杰明的电话,那个印象里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一本正经的告诉自己,他要结婚了,而新娘是自己暗恋多年的冯明娟。
张信辉有些心酸又替他们俩高兴,摸出自己的工资让回家探亲的朋友捎到市。那点钱算是给甄杰明和冯明娟的随礼钱。而在冯明娟结婚後不久,张信辉也结了婚,那个女人是自己的相亲对象。眉眼清秀,嘴角弯起的样子像极了冯明娟。
那个女人属於典型的红颜薄命,刚把张志强这个顽强的小生命待到世界上就撒手人寰了。张信辉流着眼泪在手术室门口跪了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被医院的保安拖走。
几年就这麽从指缝中溜了出去,快的让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