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英道:“师父是采药的,我跟着师父到处采药,师父也教我练武。”
祝琪芬道:“你武功一定很好了,不知练的是什么功夫?”
石中英不好意思的道:“我练的还是些庄稼把式,像”六路短拳“、”三十六路长拳“、”螳螂拳“,还有”十二路弹腿“、”一路打虎叉法“。”
祝琪芬抿抿嘴,想笑,但她没有笑出来,他说的这些拳法,都是江湖上极普遍的招术,武林盟主的公子,只学了这些普遍拳法,教人会笑掉大牙。她咬着嘴唇,凝视了他一眼,问道:“大哥,你十年来功夫,只学了这些拳法?”
石中英道:“师父说过,任何拳法,都有它的深奥之处,一个人练武旨在防身,艺在Jing,不在多。”
祝琪芬道:“大哥的师父一定是位高人了?不知是谁?”
石中英道:“师父只是一位采药的老人,叫做狄谷老人。”
“狄谷老人?”祝琪芬讶异的道,“我怎会没有听人说过呢?”
石中英笑道:“师父除了采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妹子自然没听人说过了。”
他这声“妹子”,听到祝琪芬的耳里,心头忽然有一丝甜甜的感觉。
出了东首一道腰门,就是一片花园。说它花园,其实是一大片山坡,外面围着高墙,山坡间,茂林修竹,杂以桃杏,又因地制宜,建了几幢小搂;又引来泉水,曲折成溪,溪上加以板桥,有白石小径,曲折相通。如今正是春光最好的时候,桃杏盛开,杂花如锦。
祝琪芬回眸笑道:“你看,涵春阁,就是在那里了,景色好不好?”伸出一根纤纤玉指,便朝一片花林中指了指。
石中英随着她玉指看去,果见一片花林中,露出了一角小楼。突然一阵微风吹过,身侧传来一阵非兰非麝的花香,煎人欲醉。石中英闻不出这是什么花香,忍不住回过头去。花间小径,自然极狭,祝琪芬指点着说话,自然和他靠得极近。
他这一回头,才发现这股淡淡花香,是从祝琪芬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分不清是从她袖口,领口,还是秀发上,反正他闻到了。一时不禁闻的脸红心跳,眼前一片花林,都有些模糊不清。祝琪芬看他没有作声,只是望着自己袖管发呆。她袖管本来就窄,这一伸手朝前指点,就露出了半截像羊脂白玉的手腕。她的纤手、玉腕,当然都很美,都很好看。
祝琪芬脸上又起了一阵红晕,她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会时常脸红。但她的眼睛里却在闪着光,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两人缓缓的踏着白石小径,走过小桥。
桥下清流的溪流,照着一双人影,好像发出轻柔的赞美,这是恬静的声音。涵春阁,是一个幽致的竹楼。
祝琪芬领着他走上小楼,楼上一共只有两间,一间较大的是起居室,陈设并不华丽,但一桌一几,莫不古色古香,Jing致绝沦。前面有一条小小的走廊,你可以扶着栏杆,看到远山含翠,花林如锦。左首是一个房间,祝琪芬已经推开房门,回头含笑道:“你来看看这房间是否满意?”
石中英虽然回到家里;但他对这个家感到十分陌生,现在就像客人般的被招待着。他举步走进房间。这间房,原是给华山派掌门人祝伯伯准备的,不用说,房中布置,当然是Jing致而雅洁的。石中英微微摇头,望着祝琪芬道:“妹子,我不能住在这里。”
祝琪芬奇道:“为什么?”
石中英道:“因为这是祝伯伯住的。”
祝琪芬嫣然笑道:“我方才不是和干爹说好了么?爹来,让他住在书房里好了。”
石中英道:“这不大好,我住到书房里去,也是一样。”
祝琪芬咬着嘴唇,直是摇头,她摇头的姿态也很美:“不,你不知道,爹来了,干爹和他商讨武林大事,一谈就谈到深夜,有时下棋,有时候饮酒,时间晚了,就睡在书房里,这是他们多年来的老习惯,你住在书房里,并不方便。”石中英想想,她说的也是有理。
祝琪芬没待他开口,接着笑道:“告诉你,这间小楼,说是给爹准备的,其实只是给爹放行李罢了,空着不是白空着,听我的,你就住在这里好了。”随着话声,轻盈的走过身去,走到左首窗下,伸手推开两扇花格子窗,回头招招手道:“大哥,你过来。”
石中英身不由己的跟了过去。祝琪芬伸手一指,说道:“那边一片竹林子里,有一角小楼,叫做翠翎小筑,我就在那里。”
石中英道:“你喜欢竹?”
祝琪芬眨眨双眸,说道:“我喜欢绿色。”
石中英看她身上翠绿衣衫一眼,低声yin道:“圆紧珊瑚节,锋利翡翠翎。”
祝琪芬甜甜一笑,道:“那是皮月休的句子,原来大哥也懂诗,”翠翎小筑“,是爹题的名,就是根据这两句诗来的。”说到这里,忽然“哦”道:“大哥,你刚回来,一定累了,还是休息一回吧,我不打扰你啦。”石中英本来想说“我不累”,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
祝琪芬走的很快,快到门口,忽然回过头